严皖依从学生会会议室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晚风卷着操场方向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吹得她指尖发凉。口袋里的彼岸馆徽章硌着掌心，马嘉祺那句“通知宋亚轩明天来办交接”的话，还在耳边反复回响。
她没回教室，径直往操场走，远远就看到丁程鑫几人还在跑道边的梧桐树下，宋亚轩正低头给宋语柠递纸巾，贺峻霖靠在树干上转着蝴蝶刀，几人脸上没什么波澜，仿佛下午那场利落的反杀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学生会的意思，让宋亚轩明天去接任月银馆副管理者。”严皖依走到几人面前，开门见山，指尖的银针无意识地转了半圈，“和我一样的规矩，岗位者陨，击杀者继。”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
宋亚轩擦手的动作猛地顿住，抬眼看向严皖依，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错愕：“月银馆副管理者？那个江临，是月银馆的人？”
他当时只当江临是林业的普通同伙来寻仇，压根没料到对方还有学生会部门副管的身份。
丁程鑫的眉头也瞬间蹙紧，语气沉了几分：“我们只查到江临和林业走得近，没摸清他的职务底细，这下倒是被动了。”
贺峻霖也收了蝴蝶刀，脸上的散漫褪去大半：“月银馆是刘耀文的地盘，管的是校内外所有通讯，这职位就是块烫手山芋，接了等于把宋亚轩架到刘耀文眼皮子底下。”
宋语柠拽了拽宋亚轩的衣角，小声道：“哥，早知道他是学生会的人，就不该直接动手的，现在被他们拿住了规矩。”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指尖缓缓攥紧，再抬眼时，眼底的错愕已经褪去，只剩一丝无奈：“先去学生会看看情况吧，能推掉最好。”
他心里清楚，学生会就是借着这规矩拿捏他们，可若能争取到不接的余地，也能避免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几人没再多说，只是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在外人眼里，他们不过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松散阵营，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羁绊。丁程鑫立刻开始盘算应对说辞，贺峻霖则琢磨着月银馆权限的可替代方案，严皖依也主动提可以用彼岸馆的药材给宋亚轩备些应急后手，动作间的配合熟稔得像共事多年的战友。
第二天一早，宋亚轩独自去了学生会。星枢馆的办公室里，马嘉祺几人都在，刘耀文靠在桌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和敌意，严浩翔抱着手臂站在角落，张真源低头翻着手里的资料，徐梓铭依旧是那副戴着眼镜的冷静模样。
“月银馆副管理者的职位，你接还是不接？”刘耀文率先开口，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江临是我手底下的副管，你杀了他，总得给我和月银馆一个交代。”
宋亚轩抬眼看向他，又扫过对面的马嘉祺，语气放得平缓，带着几分委婉的试探：“我对通讯管理的工作并不熟悉，而且入校时间尚短，恐怕难以胜任这个职位，能不能……有别的处理方式？”
“不能。”刘耀文当即打断，语气强硬，“学生会的规矩立了十几年，从来没有破例的说法，杀了部门副管就必须接任，没得商量。”
宋亚轩还想再说些什么，马嘉祺却抬手接过了话头，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带着浓浓的探究，语气却不容置喙：“既然按规矩来，就没得选。月银馆的规矩，副管理者要负责校内通讯基站的维护，还有校外情报的初步筛选，所有信息都要同步给星枢馆，不许私藏、不许篡改，一旦违规，黑白馆会直接介入处置。”
张真源这时递过来一枚刻着信号波纹的银色徽章，和严皖依的彼岸馆徽章样式相近，只是纹路不同：“这是凭证，月银馆的门禁和系统权限都绑在上面。渐日馆里存着你的所有资料，包括你私下的人脉往来，最好安分点。”
宋亚轩沉默片刻，知道再争也无用，只能伸手接过徽章，指尖摩挲了一下冰凉的金属表面，没应声，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月银馆去。
等宋亚轩走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才松了些。刘耀文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爽：“这宋亚轩看着温吞，还想讨价还价，真当学生会的规矩是摆设？”
“踏实就没意思了。”马嘉祺靠在办公椅上，指尖转着钢笔，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严皖依进了彼岸馆，宋亚轩进了月银馆，丁程鑫他们等于在学生会安了两个钉子，可反过来，我们也能借着这两个职位，死死盯住他们的动向，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
严浩翔这时开口：“黑白馆那边已经盯紧了丁程鑫和贺峻霖，他们最近和校外的人有频繁联系，应该是在筹备什么，我会继续跟进。”
“不急，让他们折腾。”马嘉祺轻笑一声，“这盘棋，越是混乱，才越容易看出谁是真正的棋手。”
而此时的月银馆里，宋亚轩刚走进大门，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目光。江临的旧部围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有人甚至攥紧了拳头，可在触及宋亚轩那淡漠却带着威慑的眼神时，又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宋亚轩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江临原来的工位前，将徽章放在桌上，启动了面前的通讯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瞬间铺满视野，而他的指尖刚触到键盘，就敏锐地察觉到，系统里早已被刘耀文设下了层层限制，每一次操作都可能被实时监控。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想靠这点限制困住他？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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