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廊里的空气凝滞得像块淬了冰的铁，连风都不敢肆意穿梭。丁程鑫往前半步，鞋尖堪堪抵在王虎僵死的腿边，抬眼看向马嘉祺时，眼底的戾气混着笑意，显得格外嚣张：“代价？我丁程鑫做事，还没给人付代价的道理。”

马嘉祺没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身旁的张真源立刻上前一步，指尖在资料本上轻点两下，声音没什么起伏：“王虎，学生会外编成员，负责高三片区纪律维护，近三个月内，以学生会名义勒索新生财物十七次，重伤同学三人，按学生会规矩，本就该送入黑白馆惩戒。”

这话一出，不仅丁程鑫几人愣了愣，连班里围观的学生都面露诧异。王虎更是眼睛瞪得更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把柄早被学生会攥在了手里。

“所以。”马嘉祺终于开口，目光扫过僵在原地的王虎，又落回丁程鑫身上，“你们替学生会清理了垃圾，算不得过错。但——”他顿了顿，指尖指向严皖依，“私自动用淬毒暗器，坏了无赦学府‘明面上留活口’的潜规则，这个代价，得认。”

严皖依挑眉，耳尖的银针刺破了指腹的皮肤，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潜规则？我只知道，惹我的人，没资格站着说话。”

“有意思。”严浩翔忽然出声，他往前迈了一步，与严皖依的距离不过半米，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耳后的耳钉，“你的毒针，是跟鬼医学的？”

严皖依瞳孔微缩，握针的指尖猛地收紧——鬼医是她师父的讳称，除了严家人，没人知道这个名号。她没回答，只是将银针往耳后藏了藏，眼底的警惕又重了几分。

宋亚轩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严皖依身侧，那副乖巧的模样彻底撕碎，眼底的阴翳几乎要溢出来：“这位同学，打听别人的师承，不太礼貌吧？”

“礼貌？”刘耀文嗤笑一声，掏出通讯器晃了晃，“在无赦学府，礼貌是给死人准备的。月银馆早就查到，鬼医的徒弟，是严家刚回国的小女儿——严皖依，对吧？”

这话落地，o队几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没想到，刚入学半天，底就被人扒得一干二净。宋语柠攥紧了匕首，指尖泛白；贺峻霖的银表链已经弹出半寸，刃口抵在掌心；丁程鑫的指节咔咔作响，显然是动了真怒。

“查我们？”丁程鑫的声音冷得像冰，“学生会的本事，也就这点了？”

“足够了。”马嘉祺打断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彼此身上的戾气几乎要撞在一起，“无赦学府，容不得不明不白的人。既然你们的底细我们清楚了，那作为交换，你们也该知道学生会的规矩。”

他侧过身，让出身后的方向，星枢馆的徽章在领口闪着光：“三天后，学生会考核。能通过，你们就能在这站稳脚跟；通不过，要么滚出无赦学府，要么，就永远留在这。”

“考核？”贺峻霖挑眉，收回了银表链，“什么考核？”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张真源合上资料本，补充道，“考核地点在黑白馆，由严浩翔负责。在此之前，不准再私自动手伤人，尤其是用毒。”

严皖依没说话，只是将那枚沾了血的银针重新别回耳尖，银芒闪过，带着几分不服输的狠劲。

马嘉祺最后扫了五人一眼，目光在丁程鑫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才转身道：“王虎交给黑白馆处理。你们，安分点。”

说完，几人便转身离开。严浩翔走在最后，路过严皖依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丢下一句“管好你的针”，便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严皖依愣在原地，耳尖的银针发烫，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气。

直到学生会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宋语柠才松了口气，小声道：“他们这是……没为难我们？”

“只是暂时的。”丁程鑫走到王虎身边，抬脚踹了踹他僵直的腿，语气冷沉，“考核就是试探，要是输了，我们的下场只会比王虎惨。”

宋亚轩蹲下身，拔下王虎脖颈处的银针，放在鼻尖闻了闻，又递还给严皖依：“这软骨散的剂量刚好，没出人命，算是给了学生会面子。”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他。”严皖依接过银针，语气依旧漠然，只是耳根泛了点红，“不过那个严浩翔，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他……”宋语柠刚想说什么，就被贺峻霖打断。

“管他怎么知道。”贺峻霖拢了拢风衣，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三天后的考核，正好让我们看看，学生会到底有什么本事。”

丁程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学生会几人的身影上了车，指尖在窗框上划出一道浅痕：“考核？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回头扫过几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三天后，让学生会知道，谁才是无赦学府的新规矩。”

而另一边，驶向黑白馆的车里，气氛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刘耀文把玩着通讯器，笑着道：“翔哥，刚才故意点破严皖依的身份，是想认亲？”

严浩翔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沉声道：“她的毒针太烈，在无赦学府太惹眼，容易被盯上。”

“你这是护短了？”徐梓铭挑眉，从药囊里掏出一颗青色药丸把玩着，“严家把她送进来，恐怕也是想让她历练，你要是插手，反而适得其反。”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眼，眸色深沉：“三天后的考核，正好看看他们的底线。尤其是丁程鑫，他的狠劲，和我当年很像。”

张真源翻着资料本，补充道：“丁程鑫一年前回国后，曾单枪匹马端了城西的地下拳场，手段狠辣，和丁家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宋家的宋亚轩，表面乖巧，实则在国外时就策划过商业狙击，让对手家破人亡。贺峻霖更不用说，贺家小少爷的名头，是靠血拼出来的。”

“这么说来，这五个人，确实够资格当我们的对手。”刘耀文眼底闪过一丝战意，“月银馆已经准备好了考核的场地，保证让他们满意。”

马嘉祺微微颔首，指尖再次捻起那支未点燃的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无赦学府的游戏，终于要开始了。”

三天后的黑白馆，注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那些藏在交锋下的情愫，也将在这场考核里，悄然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