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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别怕,我会保护你)

前男友阴魂不散

我用尽力气,哭喊着那个在心底压抑、徘徊了太久,以至于几乎成为禁忌的名字:

宋馨瑶萧以凡——!救我!我害怕……呜呜呜……萧以凡!

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沉沉的叹息。那叹息里,有无奈,有心痛,有仿佛跨越了漫长光阴的疲惫。

紧接着,一只冰凉修长的手,带着不容抗拒却异常温柔的力道,轻轻抚上了我的后脑,将我的脸按进他微凉的颈窝。一个低沉悦耳、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驱散了些许彻骨的寒意:

萧以凡别怕,瑶瑶。是我。我在这里

是萧以凡。真的是他。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取而代之的是更汹涌的委屈和后怕。我再也顾不上什么,伸出双臂,死死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去,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虚幻的温暖和安全感,哭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宋馨瑶呜……萧以凡……萧以凡……

他任由我抱着,手臂稳稳地环住我,将我完全护在怀里。然后,我感觉身体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步伐沉稳,走向大殿尽头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是一张巨大无比、气势恢宏的金色龙椅。椅背高耸,正中上方并非祥云或明珠,而是雕刻着一颗狰狞威严的骷髅龙头!龙头空洞的眼眶森然俯视下方,巨口怒张,口中含着一颗硕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光线却冰冷异常。龙椅两边的扶手,亦是昂首怒目的龙首形状,龙口微启,仿佛随时会发出震天咆哮。整张龙椅散发着无尽的威严、霸道,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森鬼气。

萧以凡抱着我,姿态自然,如同怀抱最珍贵的宝物,从容地坐上了这张象征着无上权柄与恐怖的龙椅。我蜷缩在他冰冷而坚实的怀抱里,坐在他腿上,依旧止不住地抽噎。

他一手环着我,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动作略显生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我发顶,带着无尽的歉疚与疼惜:

萧以凡对不起,瑶瑶……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让你受怕了……

萧以凡别哭,看着我,好不好?

萧以凡我得变强……不变得更强,我怎么护得住你?这世道,阴间阳世,想动你的魑魅魍魉太多了……

萧以凡瑶瑶乖,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的瑶瑶,笑起来才是最美的……

他一声声,一句句,哄着,劝着,歉着。那冰冷的声音,此刻却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一点点抚平我剧烈波动的情绪。我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只是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激动,眼泪就完全不受控制。此刻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虽然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的庇护,听着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情绪终于渐渐平复,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萧以凡微微松开我,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拭我脸上狼藉的泪痕。他的指尖冰凉,动作却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宋馨瑶萧以凡……

我哑着嗓子,忽然想起那个在宿舍门外凄厉挣扎的身影。

宋馨瑶魏欣悦……她……她是不是……

魂飞魄散几个字,我说不出口。尽管她曾想害我,可目睹了萧以凡那样残忍地“处置”她,我心底竟生出一丝不忍。

是我太圣母了吗?

萧以凡的动作顿了顿,眸光转冷,那属于幽冥王者的漠然重新浮现。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以凡她?一个低贱的游魂罢了,连踏入我这冥殿的资格都没有,更不配脏了你的眼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萧以凡一个心怀怨毒、受人驱使的冤魂,就算侥幸成了厉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与其留着继续为祸,不如彻底消散,于她,于旁人,都是清净

我看着他冰冷侧脸上那不容置喙的神情,知道他说的是他认为对的道理。可不知为何,心底那点私心却悄悄冒头。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他冰冷的肩膀上,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小声说:

宋馨瑶可是……能不能……别让她魂飞魄散?她……她好像也很可怜,她最后那么害怕……

话音落下,我能感觉到萧以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低头看我,深邃的凤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冰冷空旷的冥殿里。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再反驳,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轻抵在我的发顶。

我窝在他冰冷的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玄色衣袍上繁复阴冷的暗纹,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望向那双深邃如古井的凤眸。

宋馨瑶魏欣悦她……最后到底怎么样了?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这个问题,从目睹走廊里那恐怖一幕开始,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底。尽管她曾满怀恶意,尽管她几乎害死我,可那最后凄厉的“救我”和魂体被生生撕裂吞噬的惨状,总让我在午夜梦回时感到一阵冰凉的窒息。那是一个灵魂彻底湮灭的哀鸣,无关善恶,只关乎存在本身的终结。

萧以凡垂眸看我,眼底翻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却没有丝毫波澜泄露。他抬起冰凉的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开我额前微乱的碎发,动作温柔,语气却如同殿外亘古不变的冥河之水,平静无波,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萧以凡瑶瑶,因果轮回,各有其道。她既选了那条路,便自该有她的去处。结局已定,无人可改,亦……无需再问

又是这句话。和之前几次追问得到的回答如出一辙,滴水不漏,也冰冷得让人心头发颤。我知道,他是铁了心不会告诉我细节了。或许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一个冒犯了我、因而被他随手“处理”掉的蝼蚁,不值得再耗费任何心神,更不值得让我知晓那可能更加残酷的真相。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却苍白的脸,那上面只有对我时才有的、近乎贪婪的温柔,以及对其他一切的极致漠然。忽然觉得一阵无力,仿佛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生死,还有某种更深、更难以逾越的认知鸿沟。他是鬼王,执掌一方幽冥,生杀予夺或许只在一念。而我,终究还是个会被恐惧、怜悯、还有对“彻底消亡”的本能敬畏所困住的活人。

罢了。既然问不出,强求也无益。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脸重新埋回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放弃。

萧以凡似乎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他没再多言,身影微动,我便感觉周遭景象变幻,那股阴冷宏大的宫殿威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私密、却也依旧古意森然的氛围。

随即,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冰冷的压迫感和一种毫不掩饰的、炙热的渴望。玄色的外袍滑落,露出里面同样深色的中衣,领口微敞,能看到他冷白皮肤下清晰的锁骨线条。他低下头,微凉的唇寻找我的,那眼神幽暗,里面翻涌着时隔经年、失而复得后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思念与占有欲。

可是,就在他的气息逼近,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睡衣边缘的刹那——

我的身体,先于我的意识,猛地僵硬了!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抗拒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我甚至控制不住地偏头躲开了他的吻,手臂横亘在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萧以凡的动作骤然停住。

寝殿内死一般寂静。只有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他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沉冷的阴气。

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羞耻和困惑交织。明明……明明在以前,在他还是活生生的萧以凡时,我们对彼此的身体熟悉而渴望,那是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交流,是爱与欢愉的自然流露。为什么现在不行了?是因为他变成了鬼吗?因为这具拥抱我的身体没有温度,心跳沉寂?还是因为……我心底深处,终究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去拥抱一个“已死”的恋人,进行这曾经象征“生命缔结”的亲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炙热的火焰如同被冰水浇灭,渐渐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清晰的痛楚。但他没有发怒,没有强迫,只是用那种沉静得让人心慌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看到我灵魂最颤栗的角落。

半晌,他极轻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拂过我脸颊,带着幽冥特有的寒意。他撑起身体,拉开了些许距离,只是依旧将我困在他的身影之下。他伸手,将我散乱的衣襟拢好,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萧以凡算了,不急

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下,仿佛有无形的裂痕。

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语气郑重:

萧以凡接下来这段时日,阳间不会太平。暗处的东西,比你想象得更多。我给你的戒指

他执起我的左手,拇指摩挲着那枚素圈银戒,指尖传来的力量让戒指微微发烫。

萧以凡务必随身戴好,绝不可离身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萧以凡这枚戒指上有我亲自施加的鬼王封印。寻常鬼怪邪祟,近身即伤;便是一些有道行的,亦难破此界。它能护你周全

说实话,听着他的话,感受着戒指传来的、与他同源的阴冷力量,我心底涌起的并非安心,而是一阵复杂难言的抵触。戴着这枚戒指,就像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也向可能存在的“其他”目光宣告: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是一个鬼,是一个死人。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生死界线。

鬼王又如何?幽冥之主又怎样?在活人的世界里,在阳光之下,这终究是一道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人鬼殊途,古训如山。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对他……真的好吗?他会不会因此无法进入轮回?那些传说里,滞留人间、尤其是与活人有深厚牵扯的鬼魂,往往难入地府,甚至可能被阴阳规则所伤。鬼王或许强大,可若真的受到源自规则的反噬,他又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我真的要因为自己的不舍,而耽误他可能存在的、通往“安息”或“新生”的路吗?

“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属于阳间的闹钟铃声,毫无预兆地穿透了某种界限,隐隐约约传入了这片幽冥之地!是宿舍里谁的闹钟响了。声音遥远模糊,却像一把锐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此刻迷离暧昧又沉重窒息的气氛。

天,快要亮了。属于活人的、繁忙而现实的白昼即将开始。而我,还要拖着这疲惫不堪的身心,去面对课堂、人群,以及那些或许已经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

现实的压力冰冷地砸下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看着萧以凡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愈发苍白寂寥的侧脸,到嘴边的话滚了几滚,最终变成一句干涩的:

宋馨瑶戒指……我先收着吧

我避开了他关于“保护”的深意,只做了最表面的应承。

宋馨瑶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有课。我……该回去了

萧以凡猛地转头看我,目光锐利如电,仿佛要穿透我的瞳孔,直抵我此刻混乱不堪的内心。他就那样定定地看了我良久,眸色深深,里面翻涌着无数情绪——探究、不解、隐痛,还有一丝被竭力压抑的、可能被“推开”的惶惑。

但我迅速垂下了眼帘,避开了他的注视,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最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或者说,他看出了我的逃避,却没有点破。那深邃眼眸中的光,一点点寂灭下去,归于一片沉寂的黑暗。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俯身,再次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走向殿门,而是径直朝着寝殿内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走去。随着他的靠近,那墙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圈黑色的涟漪,中心旋转扩大,形成一个深不见底、散发出恐怖吸力的黑色漩涡。阴风从中呼啸而出,带着凄厉的哀嚎和硫磺的气息。

他抱着我,一步踏入了漩涡。

天旋地转,冰冷与失重感同时袭来。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脚下一实,微凉的晨间空气夹杂着熟悉的、宿舍楼特有的淡淡尘味涌入鼻腔。

我睁开眼,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宿舍中央。窗外,天色是黎明前最深的藏蓝,依稀透出一点灰白。赵青兰她们的床帐紧闭,隐约还有均匀的呼吸声。刚才那一切,仿佛只是一个过于漫长而清晰的噩梦。

萧以凡将我轻轻放下。他站在我面前,身影在室内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虚幻。他再次低头,看向我左手的戒指,低声重复,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砸在我心上:

萧以凡记住,戒指不要离身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拖鞋的脚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不再言语。身影向后,缓缓融入身后尚未完全闭合的、渐渐变淡的黑色涟漪之中。在彻底消失前,我似乎看到他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再无之前的强势与温柔,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甸甸的……落寞。像一个被遗弃在无尽长夜里的孩子,孤单地走向更深的黑暗。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尖锐地疼了起来。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察觉到了我那可耻的犹豫、胆怯,还有那份想要将他“推开”的、自以为是为他好的心思?

萧以凡,我该怎么和你说?

我爱你。这份爱,在以为你永远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是噬心的毒,是夜夜的泪。在重新“见到”你的此刻,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也是深入骨髓的刺痛。

可是,正因为我爱你,我才更害怕。我贪恋阳间的阳光、温度、鲜活的生命,以及……或许渺茫但终究存在的未来。我舍不得就此离开,去往那未知的、阴冷的地府与你“团聚”,即使那意味着长相厮守。

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懦弱?用“为你着想”当借口,掩饰着自己对死亡本能的恐惧,对“人”这个身份的留恋?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踉跄地爬回自己的床铺,拉过被子,连头一起蒙住。身体冷得发抖,心也空了一块,又胀痛得厉害。极致的疲惫终于战胜了一切纷乱的思绪,在窗外鸟鸣响起之前,我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并不安稳,但至少没有再被敲门声或可怖的梦境惊醒。直到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地透过窗帘缝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宿舍里静悄悄的,赵青兰她们的床铺已经空了,书本摆放整齐,看来都已经去上课了。昨晚过后,她们或许是被吓坏了,也或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更不愿触碰“萧以凡”这个分明是我伤疤的禁忌话题,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和回避。这样也好,至少免去了许多尴尬和难以解释的纠缠。

我摸出手机,给辅导员发了条信息,简单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上午的课请假。放下手机,呆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下床,准备去洗漱。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眼下一片青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自己。

然后,我的视线,定格在了自己湿漉漉的左手上。

无名指根部,那枚银质的素圈戒指,正牢牢地套在那里,被水浸湿后,泛着一种格外清晰、冰冷的光泽。

不是梦。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那阴森的宫殿,那冰冷的怀抱,那落寞的背影,那郑重其事的叮嘱……都不是梦。

萧以凡,他真的死了。也真的以另一种形态,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强势,莫测,带着幽冥的威严和深不见底的痛苦。

而那个在旧宿舍走廊,用紫色鬼火焚尽陈晓美,又残忍吞噬魏欣悦的“保护者”男鬼……真的是他吗?那个我曾深爱过的、阳光温柔的少年,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视魂飞魄散为寻常、手段酷烈令人胆寒的幽冥存在?我无从确认,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迷茫。

魏欣悦……她真的死了,死得那样凄惨。魂飞魄散……听说那是连一点真灵都不会留下的彻底湮灭,再无入轮回的可能,也绝无复原的机会。那样的情况,就算是鬼王,也无力回天了吧?

我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近乎残忍的庆幸:至少,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不会再有人半夜来疯狂撞门了。

用毛巾擦着脸,魏欣悦生前的模样却浮现在脑海。新生晚会上,那个穿着芭蕾舞裙,在追光下旋转跳跃的女孩,笑得那么明媚,脖颈修长,像只骄傲的白天鹅。真的很漂亮,也曾是许多人目光追逐的焦点。怎么就变成了后来那副四肢折断、浑身浴血、爬行哀嚎的可怖模样?

学校里流传的说法是自杀,跳楼。可是……我回想起昨晚屏幕上最后的惊鸿一瞥,她脖颈处那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可怕伤口,绝不是高空坠落能造成的。那分明是利刃切割,甚至可能是反复切割留下的痕迹,整齐,深长,带着一股子狠辣的劲道。

是被人割断了喉管。

会是谁做的?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或者……是什么样的恐怖力量,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凋零,并化为充满怨毒、不得安宁的厉鬼?

冰冷的自来水顺着指缝滴落,我站在晨光初现的洗手间里,看着镜中自己惊疑不定的眼睛,忽然觉得,围绕在我身边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深了。而萧以凡的归来,似乎并非这一切的终结,反而像打开了另一扇通往更诡谲深渊的大门。

上午的课结束,赵青兰回到宿舍,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礼盒。她将盒子放在我桌上,表情有些复杂,清了清嗓子说:

赵青兰宋馨瑶,刚才在楼下碰到秦学长了。他……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

赵青兰他说看你最近脸色很差,人也恍惚,想着……吃点甜的或许能让人开心点

是秦煜川。

我盯着那盒印着外文logo、系着银色缎带的巧克力,指尖微微发凉。精美的包装在午后的阳光下有些刺眼,像个无声的宣告,提醒着那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不容忽视的存在。

萧以凡尸骨未寒——不,他连尸骨都已化为尘土,只余一缕以鬼王之尊归来的残魂,还在幽冥与现实的夹缝中为我挣扎。而我呢?我甚至还没能从“他已死去”和“他已成鬼”这两种认知的剧烈撕扯中找到平衡,更谈不上是否“走出来”。心上那个被死亡硬生生剜出的血洞,依旧空空荡荡,寒风穿堂。

秦煜川却在这个当口,以一种青梅竹马理所当然的关切姿态,不容拒绝地、再次介入我的生活。阳光,鲜活,带着属于活人世界的、温暖而实际的温度。他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少年,是父母眼中知根知底的“良配”,是流言蜚语里与我“关系匪浅”的校草。理智上,我知道他没有错,甚至称得上体贴。可情感上,那份好意却像一块滚烫的炭,猝不及防地搁在了我尚未结痂的伤口上,烫得我一阵心悸,更添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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