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时，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暖黄的光打在台阶上，映得四人的影子忽长忽短。姜暮推开门就径直往房间走，姜沐冉跟在后面，临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正撞见靳朝也在看她，眼神沉沉的，像藏着未说尽的话。门“咔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气息，也把那道目光挡在了门外

姜暮你说他们俩到底在忙什么？

姜暮戳了戳手机屏幕，语气里带着点不甘

姜暮神神秘秘的，问一句都不肯多说

姜沐冉摇摇头，心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靳朝拉着她手腕时的温度，掌心的薄茧蹭过皮肤，像电流似的窜进心里。她正发着怔，就见姜暮对着手机屏幕抿唇笑，手指在对话框上敲敲打打，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是她从未在姐姐脸上见过的

姜沐冉姐

姜沐冉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闷意

姜暮抬头看她，眼里还带着笑意

姜暮怎么了？

姜沐冉没什么

姜沐冉低下头，看着床单上的褶皱

姜沐冉就是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沈言哲

姜暮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姜暮傻丫头，姐姐只是觉得他这人挺有意思的。再说了，不管我对谁怎么样，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妹妹，这点不会变

被姐姐看穿心思，姜沐冉脸颊发烫，却还是嘴硬

姜沐冉我才没有多想

姐妹俩拌着嘴，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而此时的烧烤摊上，烟火缭绕中，沈言哲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万青”。他瞥了一眼，没接，指尖在啤酒瓶上敲了敲

靳朝不接？

靳朝递过去一瓶冰啤酒，瓶身凝着水珠

沈言哲麻烦

沈言哲灌了口酒，喉结滚动

沈言哲估计又是为了靳强那档子事

话音刚落，手机又震了震，这次是短信。他扫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碰了碰靳朝的胳膊

沈言哲走了，去台球馆

台球馆里灯光昏暗，绿绒桌面上散落着几颗彩球。靳强歪倒在椅子上，领带松垮地挂着，看见他们进来，眼神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靳朝没说话，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啪”地扔在桌上，钞票散开的声音在安静的馆内格外清晰

沈言哲钱给了，人我带走

沈言哲的声音冷得像冰

万青从球杆后探出头，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卷着头发，笑盈盈地看向沈言哲

万青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靳朝剩下的，我之后拿过来

靳朝扶起靳强，语气没什么起伏

万青我打了十几个

万青走近两步，香水味混着烟味飘过来

万青沈言哲，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沈言哲别玩这种幼稚把戏了

沈言哲侧身挡在靳朝身前

沈言哲靳强我们带走

万青陪我吃顿饭

万青忽然笑了，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万青这债一笔勾销，再留下来陪我一晚

就在这时，沈言哲的手机“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姜暮发来的消息：【你睡了吗？】

几乎同时，靳朝的手机也响了，是姜沐冉的消息，内容一模一样。靳朝指尖顿了顿，不用想也知道是姜暮的主意，傍晚在排档时，她那点想撮合的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带了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的纵容

靳朝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沈言哲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万青你爸不要啦？

万青挑眉，语气里带着嘲讽

靳朝送你了

沈言哲送你了

靳朝和沈言哲头也不回，出门前各自回了消息：【很晚了，快睡。】

第二天一早，姜沐冉和姜暮刚走出房间，就闻到了粥香。赵美娟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笑着招手

赵美娟快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出门

姜暮赵阿姨，沈言哲和靳朝呢？

赵美娟找他们有事啊？

赵阿姨打趣道

姜暮我随便问问

姜暮含糊其辞，眼神却往门口瞟

在外面忙呢赵阿姨盛了碗粥递给姜沐冉

赵美娟家里没事，他们回来干嘛

姜暮的动作顿了顿，姜沐冉注意到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自己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用勺子小口喝着豆浆，心里却在想：他们平时都这么忙吗？

姜暮我进去洗个澡，冉冉陪我

姜暮拉起姜沐冉就往浴室走

刚走进浴室，姜暮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墙上的热水器，嘴里重复着赵阿姨的话

姜暮家里没事，他们回来干嘛……

话音未落，她伸手在热水器的开关上拧了几下，又猛地一拽，只听“咔嗒”一声，水管连接处顿时渗出细密的水珠，很快汇成一股细流往下淌

姜沐冉姐姐！你干嘛？

姜沐冉吓了一跳，看着不断漏水的热水器，懵得说不出话

浴室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靳昕的脸在门缝里闪了一下，没说话又退了出去。紧接着赵阿姨走进来，看到漏水的热水器，顿时急了

赵美娟哎哟这怎么回事！

说着就掏出手机给靳朝打电话

赵美娟小朝啊，家里热水器坏了，你们赶紧回来修修！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靳朝和沈言哲走进浴室，看到满地的水，脸色都沉了沉。沈言哲蹲下身检查，靳朝的目光却落在姜沐冉身上，带着点探究

姜沐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根悄悄泛红

姜暮修好了吗？

姜暮倚在门框上，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轻快

沈言哲水止住了，但得换个新的

沈言哲站起身，手里还拿着块抹布。

靳朝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对赵阿姨说

靳朝回头我让三赖送个新的来，您别操心了

四人走出浴室，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姜暮抱着胳膊

姜暮那我什么时候能洗澡？

沈言哲装上就能洗

沈言哲靠在沙发上，语气无奈

姜暮什么时候能装好？

沈言哲三赖一会儿就来

姜暮我倒没事

姜暮忽然看向姜沐冉，眼神里带着点狡黠

姜暮但冉冉不行啊，她从小就有洁癖的

靳朝的目光又落在姜沐冉身上，带着点询问。姜沐冉赶紧小声说

姜沐冉姐姐，其实我可以不洗的……

姜暮你闭嘴！

姜暮瞪了她一眼

沈言哲和靳朝看着姐妹俩的小动作，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姜暮又问

姜暮别人来装，你们不装吗？

沈言哲我们有事

沈言哲站起身

姜暮什么事？

姜暮追问，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

沈言哲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沈言哲挑眉

姜暮认真点头

姜暮嗯

姜沐冉没说话，只觉得靳朝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她耳朵发红。她偷偷抬眼，正好撞上他的视线，那里面好像藏着笑意，让她更心虚了，赶紧低下头

靳朝却突然开口，看向姜沐冉

靳朝你跟你姐，别瞎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姜沐冉脸颊更烫了，小声说

姜沐冉我们没有……

靳朝没有？

靳朝挑眉，目光扫过浴室方向

靳朝热水器自己长腿了，能把自己拧坏？

姜沐冉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沈言哲拉了拉靳朝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两人转身往外走

门还没关上，就听见姜暮说

姜暮走，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