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曰
无中生有破鸿蒙,星轨初铺万象融。
一笔点开尘起落,仙踪自此匿凡踪。
天地未开,鸿蒙未判,宇宙是一片死寂的“无”。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星轨,连时间都像是凝固的墨,寒彻万古,寂若死渊。
唯有一缕极淡极清的炁,似游丝,如残烛,在这片虚无里沉浮,千万年,亿万年,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恰如“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孑然,又似“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寥落。
不知何时,这缕炁忽然有了“念”。
念生则“有”起,一念化阴阳,清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恰似“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的玄妙;一念分清浊,日月自此明晦,山河自此显形,恍如“开天辟地分清浊,盘古挥斧定乾坤”的壮阔;一念间,星轨自虚无中铺展,如蛛网,似银带,纵横交错,延绵亿万里,最内侧的虚无飘渺星静立成形,不旋不转,如锚定宇宙的基石,如镇住混沌的神印,太阳携万千星辰,如群臣朝奉帝王,自此绕它缓缓而行,岁岁年年,亘古不变。
炁随念聚,聚而成形。
白衣胜雪,似裁昆仑之顶的千年寒云,又似撷广寒宫阙的万里月华;眉眼似蕴含星海万象,眸光流转间,有星河奔涌,有日月同辉,那是个十八岁少女的模样,青丝如瀑,垂落腰际,似墨染的长河,似披散的流云,腕间缠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云气,似纱非纱,似雾非雾,缠缠绵绵,萦萦绕绕。她自虚无中睁开眼,眸子里没有半分懵懂,只有与宇宙同寿的沉静,似古井无波,似深潭映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她是“有”的最初具象,是宇宙中炁的化身,是后来执掌36天罡、72地煞共108法则的神初媱。
少女抬手,指尖似嫩葱,如玉笋,掠过虚无,带起一缕微风,那风里,似有桂香浮动,似有星子坠落。
一枚通体莹白的笔形光团悄然凝现,笔身刻着星轨纹,似九曲黄河,似万里长城,蜿蜒曲折,暗藏玄机;笔尖垂着一缕桂香,似有若无,似远似近,那是虚无笔的雏形,能判阴阳,能断生死,能写苍生祸福,能定宇宙乾坤。
她握着笔,指节分明,似玉雕的玲珑,在虚空中轻轻一点,点落处,尘埃生,似春雨落地催生百草,万物长,似惊雷炸响唤醒千山,尘起尘落的循环自此开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轮回,便在这一笔之间,悄然落笔。
她立于虚无飘渺星之巅,衣袂飘飘,似九天玄女下凡,似月宫嫦娥临世,望着自己笔下生出的混沌初象,星云翻腾如浪涛,尘埃聚散如萤火,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似春风拂过冰封的大地,似暖阳融化寒冬的积雪,浅淡却温柔,清冽却温暖。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亿万年后,她会走下星辰,扎根凡尘烟火,会亲手创出神祇,会在一棵老槐树下,听一曲带着静意的《星轨谣》;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笔下的一粒尘埃,会化作人间的万家灯火,自己指尖的一缕清风,会吹遍世间的十里桂香。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那枚莹白的虚无笔雏形,在她手中轻轻震颤,似有灵韵流转,似有心声低语。她微微蹙眉,眉宇间似笼着一层薄霜,又似含着一抹疑惑,那神情,似稚子初见世间万物的好奇,又似圣人洞察宇宙玄机的深思。
神初媱(眸光沉静如古井,神情淡然似流云,声音清冽如泉水叮咚,似穿越了万古时空) 天地初开,万物初生,此念,此炁,此星,当名为何?
她话音未落,虚空中似有回声震荡,“炁”“念”“星”三字,如洪钟大吕,响彻寰宇。她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似悟透了天地至理,似参破了大道玄机。
她抬手,再次执笔,在虚空中缓缓书写,笔锋流转间,似龙蛇飞舞,似鸾凤和鸣。
一笔写下“虚无”,虚空似有涟漪荡漾;二笔写下“尘”,尘埃似有灵韵苏醒;三笔写下“归”,星轨似有方向可循。
那字迹,似金钩铁画,力透纸背,又似行云流水,飘逸灵动,恰如“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绝世书法,在虚无中熠熠生辉,经久不散。
神初媱(眉眼舒展如春风拂柳,神情悠然似闲云野鹤,声音轻柔似柳絮纷飞)尘起于“有”,终将归于“尘”,此道,当名“归尘”。
她话音落下,虚无中似有万千光点汇聚,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虚无笔中。
那支笔,似更莹润了几分,似更灵动了几分,笔身上的星轨纹,似活了过来,缓缓流转,与天上的星轨遥相呼应。
她握着笔,转身,望向那片刚刚诞生的混沌初象,眸子里,似有光芒闪烁,似有憧憬暗藏。
她身形微动,如清风拂过,如柳絮飘飞,自虚无飘渺星之巅缓缓走下,衣袂飘飘,青丝飞扬,似九天仙子临凡,似人间谪客降世。
她的脚步,轻盈似蝶舞,悠然似闲云,每一步落下,虚空中似有莲花绽放,每一次抬足,天地间似有琴音流淌。
她走过星轨,星辰为之闪烁;她拂过星云,星云为之翻腾;她掠过尘埃,尘埃为之起舞。
她立于一片混沌之中,望着眼前的尘埃聚散,望着远处的星河奔涌,唇角弯起一抹浅笑,那笑里,有释然,有期待,有温柔,有坚定。
她抬手,轻轻一挥虚无笔,笔锋过处,尘埃聚而成形,化作山川,化作河流,化作草木,化作鸟兽,万物自此生,天地自此盛,“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景象,便在这一挥之间,悄然呈现。
神初媱(神情温柔似春水映月,眸光清澈似山涧清泉,声音悠远似空谷传声)万物有灵,众生有情,此后,便由你们,演绎这尘起尘落的悲欢离合吧。
她话音落下,转身,再次踏上星轨,向着虚无飘渺星走去。
她的背影,纤瘦却挺拔,似翠竹迎风,似青松傲雪,在星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又格外神圣。她的脚步,缓缓远去,衣袂飘飘,青丝飞扬,似要融入那片虚无,似要归于那片沉寂。
她立于虚无飘渺星之巅,再次望向那片生机勃勃的混沌,眸子里,似有不舍,似有眷恋,又似有释然。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虚无笔,笔身微凉,似带着宇宙的寒意,又似带着万物的温度。
她微微颔首,似在自语,又似在与这宇宙对话。
神初媱(神情沉静似万古冰川,眸光悠远似星海深处,声音低沉似地底雷鸣)亿万年后,我当走下星辰,入凡尘,历烟火,寻这归尘之道的真谛。
话音落,天地寂。
她身形微动,化作一缕清炁,融入虚无飘渺星中。
自此,星辰依旧旋转,日月依旧明晦,万物依旧生长,唯有那枚虚无笔,静静立于虚无飘渺星之巅,似在等待,似在守候,等待着亿万年后的那场相遇,守候着那场尘起尘落的轮回。
尘起于“有”,终将归于“尘”。
这宇宙的本源轨迹,从她睁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写好了开篇;这归尘之道的真谛,从她落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亿万年后,一场仙凡同台的盛会,一棵老槐树下的相遇,一曲带着静意的《星轨谣》,终将揭开这万古尘封的秘密,终将续写这宇宙本源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