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不在别处,你是我的全部”
“真心和坚持最终会把我们引去该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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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22岁,重度抑郁伴焦虑发作,既往有舞台创伤史。”
护士念到最后一行,把病历本递出去,指尖在“主治医生”那一格轻轻敲了敲,“严医生今天临时替班,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贺峻霖没抬头,只把棒球帽檐又压低了一寸。
他离开娱乐圈整整九个月,药物从三颗涨到六颗,体重掉了八公斤,腕骨的弧度像一把收不拢的折扇。
唯一没变的是——他仍然讨厌医院刺眼的白灯,和走廊里来回滚动的叫号屏。
……
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
“请进。”
那道嗓音比记忆里低半度,像被岁月磨掉了棱角,却保留了他最熟悉的磁性质感。
贺峻霖脊背一僵,呼吸卡在喉间。
他缓缓抬头——
白大褂、金丝眼镜、听诊器随意挂在颈侧。
那人站在诊台后面,左手握着钢笔,右手插在衣袋,指节分明,腕骨微凸。
和地铁里那只握住耳机线的手,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被按下倒带键,李子坝的穿楼灯影、楼顶的甜腻口香糖、未完成的八拍旋律,全都呼啸着涌进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诊室。
严浩翔也愣住。
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最终停在病历的纸缘。
他张了张口,声音却比思绪先一步溜出来。
严浩翔“好久……不见。”
四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贺峻霖耳膜——
久到足够让一场盛夏腐烂,又让腐烂里长出新的菌丝。
……
问诊流程还是要走。
严浩翔垂眼,目光掠过纸页上一行小字——
“自杀风险:高。”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笔尖悬在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
严浩翔“最近……睡眠怎么样?”
贺峻霖“不好。”
严浩翔“食欲?”
贺峻霖“不好。”
严浩翔“手还抖吗?”
贺峻霖伸出右手,五指微微颤着,像风里的纸页。
严浩翔下意识伸手去覆,却在碰到皮肤的前一秒,猛地收回。
医生的身份像一道无形的玻璃,把他们隔在“可以关心”与“必须克制”的两端。
贺峻霖“……”
贺峻霖“医生,我有病。”
黄昏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渗进来,一条一条落在地板上。
严浩翔关掉刺眼的顶灯,只留下一盏壁灯,昏黄得像那年楼顶的晚霞。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盒新的药,又拿出一颗橙色糖——
是贺峻霖以前最爱的维生素C,酸到眯眼,却能压住药片的苦。
严浩翔“先换药,再观察两周。”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
严浩翔“如果……晚上难受,可以给我发微信。”
贺峻霖没应声,只把糖攥进掌心,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响声。
离开诊室前,贺峻霖忽然回头。
贺峻霖“严浩翔,你穿白大褂……”
他笑了笑,却比哭还让人心疼,
贺峻霖“还挺像医生的。”
门轻轻阖上。
严浩翔站在原地,掌心里还残留着那颗糖的余温。
他低头,看见白大褂袖口沾到一点墨水,笑了笑,
严浩翔“是很像医生啊。”
……
晚上十点,贺峻霖的手机亮起一条新消息:
【严浩翔】
“药盒侧面有我微信二维码,新号,没别人。”
紧接着是一条图片——
一张夜景,拍摄于医院楼顶,画面里城市灯火绵延,像一条倒置的银河。
图片下方,只有三个字:
“我在呢。”
贺峻霖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落下。
窗外,医院对面的地铁轻轨呼啸而过,穿楼灯光一闪而逝——
像三年前,又像此刻。
他终于慢慢输入,按下发送:
“好。”
( ’ - ’ * )
列车继续向前,
但这一次,
有人先伸手,
有人愿意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