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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苏格兰事件已经过去两周。背上的鞭痕结了痂,又在脱落,留下淡粉色的新痕。喜羊羊照着镜子,手指轻轻触摸那些印记——十道,排列整齐,像某种残酷的艺术品。琴酒留下的教训,也是琴酒亲手包扎的伤口。
矛盾。一切都很矛盾。
手机震动,是降谷零的短信:“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我们需要谈谈。”
“黑麦也来?”喜羊羊回复。
“都来。”
简短的回答,预示着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见面。喜羊羊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银发蓝眼,12岁,身高165厘米——还在长,但长得很慢。系统显示他的生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一岁,大概是穿越带来的影响。
他穿上宽松的T恤,避免布料摩擦伤口。然后检查随身物品:手表、小刀、干扰器、手机。还有那个紧急通讯器——赤井秀一给的,一直带在身上,从未使用。
下午两点五十,喜羊羊到达约定的地点:一个废弃的仓库区,但不是上次那个。这次是7号仓库,更偏僻,更隐蔽。
他推开门时,看到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两人站在仓库中央,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教学材料或食物。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表情严肃。
“田纳西。”降谷零先开口,“关上门。”
喜羊羊照做。门关上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像某种终结的宣告。
“苏格兰安全了。”赤井秀一直截了当,“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伤势在恢复。他想让我转告你:谢谢你。”
喜羊羊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是重点。
“但是,”降谷零接话,声音低沉,“因为你的行为,琴酒和组织内部对你的信任大幅下降。龙舌兰那组人在散布对你不利的言论,说你‘心软’、‘不可靠’、‘可能也是卧底’。”
“我知道。”喜羊羊平静地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降谷零走近一步,紫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急切,“这意味着下一次,可能就不是鞭打这么简单了。组织对怀疑对象的手段,你比我们更清楚。”
喜羊羊当然清楚。他看过审讯室的设备,听过那些从不归来的成员的故事,知道琴酒如何处理真正的背叛者。
“所以呢?”他问。
“所以是时候了,田纳西。”赤井秀一说,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是时候离开。现在,今晚,跟我们走。”
终于说出来了。喜羊羊看着他们,两个成年男人,两个潜入组织的卧底,两个试图拯救他的人。他们的眼神里有焦虑,有决心,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迫切。
“去哪里?”他问。
“一个安全的地方。”降谷零说,“我们可以给你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你可以去上学,交朋友,做正常12岁孩子该做的事。”
“忘记组织,忘记琴酒,忘记这一切。”赤井秀一补充,“重新开始。”
仓库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隐约车声。喜羊羊站在他们面前,小个子在空旷空间中显得格外单薄。但他站得很直,背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代价和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他轻声问。
降谷零的表情凝固了:“田纳西,这不是游戏。这是生死问题。”
“我知道。”喜羊羊说,“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这次是赤井秀一问,声音里罕见地出现了情绪波动,“因为琴酒?因为他对你的那点‘照顾’?田纳西,他是杀手,是罪犯,是应该被关进监狱的人。他对你的所谓‘关心’,不过是在培养一个更有效的工具!”
这话很尖锐,很真实。喜羊羊知道,从某种角度说,赤井秀一是对的。琴酒训练他,教导他,保护他,是为了让他成为有用的组织成员,是为了延续某种扭曲的传承。
但他也知道,不只是这样。
“琴酒叔叔说,”喜羊羊开口,声音在仓库里回荡,“他可以安排我离开。给我普通的生活。”
两人都愣住了。
“什么时候?”降谷零急切地问。
“鞭打的那晚。”喜羊羊说,“他给我选择:继续走这条路,或者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赤井秀一皱眉。
“因为我拒绝了。”喜羊羊说,然后说出了那句准备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的话,“因为我想和琴酒叔叔一起活下去。因为他...像父亲一样。”
空气凝固了。
降谷零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某种深沉的痛苦。赤井秀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某种强烈的情绪。
“父亲?”降谷零的声音在颤抖,“田纳西,你知道琴酒手上沾了多少血吗?知道他毁了多少家庭,夺走了多少人的‘父亲’吗?”
“我知道。”喜羊羊平静地说,“我知道他是什么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我也知道,在我发烧时守着我的是他,在我训练受伤时给我包扎的是他,在我害怕时...虽然很少,但确实保护着我的是他。”
他顿了顿,蓝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你们说的‘正常父亲’是什么样的?送孩子上学?参加家长会?一起踢足球?我不需要那些。我需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能力,而琴酒叔叔给了我。”
“但他给了你错误的方向!”降谷零几乎是喊出来的,“他教你怎么杀人,怎么犯罪,怎么成为像他一样的怪物!”
“那又怎样?”喜羊羊反问,声音第一次提高了,“至少他从未抛弃我。至少他给了我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至少他...在乎我,以他的方式。”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划开空气。降谷零后退了一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赤井秀一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深沉的悲伤。
“田纳西,”赤井秀一轻声说,“你被扭曲了。你把虐待当作关爱,把控制当作保护,把扭曲的价值观当作真理。”
“也许吧。”喜羊羊承认,“但这是我的真实。琴酒叔叔是第一个没有把我当工具,而是当作...某种重要存在的人。在组织里,在你们出现之前,只有他。”
“可现在你有我们了。”降谷零说,声音里带着恳求,“我们可以给你真正的关爱,真正的保护,真正的家...”
“然后呢?”喜羊羊打断他,“然后琴酒叔叔会来找我。组织会追杀我。你们能保护我一辈子吗?还是说,我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你们的弱点,你们不得不抛弃的累赘?”
这个问题太尖锐,太现实。降谷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苏格兰也是这么想的吧?”喜羊羊继续说,“他想救我,想带我走。但他现在自己都在逃亡,都在躲藏。如果我跟你们走,我会成为下一个苏格兰——永远躲藏,永远警惕,永远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现在拥有的一切?”赤井秀一重复,“你拥有什么,田纳西?一个杀手的‘关爱’?一个犯罪组织的‘保护’?随时可能丧命的‘安全’?”
“我拥有生存的能力。”喜羊羊坚定地说,“我拥有在这个世界里自保的力量。我拥有琴酒叔叔的教导,你们的训练,系统给的知识。我拥有...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背上的伤口在疼痛,但话语更加清晰:“如果我跟你们走,我就失去了选择。我只能被保护,被隐藏,被安排。但留在这里,至少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
“可你选择的路是黑暗的!”降谷零的声音破碎了,“是通往毁灭的路!”
“也许是吧。”喜羊羊笑了,那个笑容第一次显得疲惫而真实,“但至少是我自己选的。”
仓库里陷入漫长的沉默。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凄厉而孤独。
降谷零走到墙边,一拳砸在铁皮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的肩膀在颤抖,不是愤怒,而是无力。
赤井秀一看着喜羊羊,很久很久。然后他说:“你比我们想象的更清醒,也更固执。”
“这是琴酒叔叔教我的。”喜羊羊说,“他说,清醒的人才能活下去,固执的人才能走自己的路。”
“即使那条路通向悬崖?”
“即使那样。”喜羊羊点头,“至少我看到了悬崖,而不是被人蒙着眼睛带到那里。”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太多的东西:挫败、理解、尊重,还有悲伤。
“我们不会放弃。”降谷零转过身,眼睛通红但眼神坚定,“即使你拒绝,即使你选择黑暗,我们也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
“因为你们是好人。”喜羊羊说,语气里有一种奇怪的温柔,“苏格兰是好人,波本是好人,黑麦也是好人。所以你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选择不做好人。”
“你可以做好人,田纳西。”赤井秀一说,“你可以的。”
“也许吧。”喜羊羊说,“但现在,此时此刻,我想做的,是和琴酒叔叔一起活下去。仅此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打破沉默的是仓库外传来的汽车引擎声——不是普通的车,是某种重型车辆。
三人同时警觉。
“我们被发现了。”赤井秀一迅速判断,“分开走。田纳西,你从后门。波本,左翼。我右翼。”
“是谁?”降谷零问,已经拔出枪。
“不知道。但不会是朋友。”赤井秀一看向喜羊羊,“你能自己处理吗?”
喜羊羊点头,从腰间抽出那把瓦尔特P99:“可以。”
“记住,”降谷零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答应我。”
“我答应。”喜羊羊说。
三人分头冲向不同的出口。喜羊羊推开后门,外面是一条堆满废弃集装箱的小巷。他迅速判断方向,朝最复杂的区域跑去——那里集装箱堆叠成迷宫,最适合隐藏。
但刚跑出几步,他就停下了。
前方,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银发,黑风衣,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中像狼一样发光。
琴酒。
“琴酒叔叔...”喜羊羊轻声说。
琴酒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我告诉过你,不要再见他们。”
“他们来找我的。”喜羊羊说,枪口微微下垂,但没有放下。
“我知道。”琴酒走近,“龙舌兰的人报告了他们的行踪。我亲自来处理。”
“处理?”喜羊羊的心脏跳得快起来,“琴酒叔叔要杀他们吗?”
“他们是卧底,田纳西。”琴酒的声音冰冷,“苏格兰是,波本也是,黑麦也是。三个卧底,都在你身边,都在试图策反你。”
“我知道。”喜羊羊说。
琴酒停下脚步,离他只有三步远:“你知道,但还是见了他们。你知道,但还是放走了苏格兰。你知道,但还是...选择了他们?”
“我没有选择他们。”喜羊羊说,“我选择了你。”
这句话让琴酒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很细微,但喜羊羊捕捉到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琴酒说,声音依然冰冷,但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涌动,“你说我想父亲一样。”
喜羊羊握紧了枪:“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琴酒说,“从‘我想和琴酒叔叔一起活下去’,到‘至少我看到了悬崖’。”
原来如此。琴酒早就到了,在外面听着,等待着,测试着。
“那么琴酒叔叔要惩罚我吗?”喜羊羊问,“因为我和卧底见面?”
琴酒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喜羊羊,看了很久很久。远处传来枪声——降谷零或赤井秀一和龙舌兰的人交火了。
“跟我来。”琴酒突然转身,“我们离开这里。”
喜羊羊愣了一下,然后跟上。琴酒没有走向枪声的方向,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那里停着他的保时捷356A。
他们上了车,琴酒发动引擎,迅速驶离仓库区。后视镜里,仓库越来越远,枪声也逐渐消失。
“你不去帮龙舌兰他们?”喜羊羊问。
“他们能处理。”琴酒简短地说,“如果不能,那是他们的无能。”
车驶入东京的夜色。霓虹灯在车窗外流淌,像虚幻的河流。
“琴酒叔叔,”喜羊羊轻声问,“你会杀波本和黑麦吗?”
“如果他们继续试图带走你,会。”琴酒说,声音没有起伏,“但今晚,他们逃了。”
喜羊羊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口气。
“你为什么放过他们?”琴酒突然问,“在仓库里,你有机会开枪。你可以证明你的忠诚,彻底断绝和他们的关系。但你放下了枪。”
喜羊羊看着窗外:“因为他们没有对我开枪。”
“软弱。”琴酒评价。
“也许吧。”喜羊羊承认,“但琴酒叔叔教过我,子弹要用在必要的地方。他们不是必要。”
琴酒沉默了。车在红灯前停下,引擎低沉地轰鸣。
“你真的把我当父亲吗?”琴酒突然问,没有看喜羊羊,只是盯着前方。
喜羊羊转头看着他。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琴酒的侧脸轮廓坚硬如岩石,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和疲惫。
“我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喜羊羊诚实地说,“但如果父亲是那个教你生存、给你庇护、让你有归属感的人...那么,是的。”
红灯变绿。车继续前行。
“这是错误的情感。”琴酒说,“在组织里,感情是弱点。父子之情更是危险的弱点。”
“我知道。”喜羊羊说,“但我无法选择不感觉,琴酒叔叔。就像我无法选择不呼吸。”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琴酒说:“苏格兰给你的U盘,你看了吗?”
喜羊羊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你怎么...”
“你的安全屋里有监控,田纳西。”琴酒平静地说,“我安装的,从第一天开始。我知道你藏东西的地方,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在监控之下,从未有过真正的隐私。
“你为什么不拿走U盘?”喜羊羊问,“不惩罚我?”
“因为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琴酒说,“我想知道,在面临选择时,你会选择组织,还是选择...感情。”
“我选择了你。”喜羊羊重复。
“但你也保护了他们。”琴酒指出,“矛盾的,软弱的,危险的。”
“那么琴酒叔叔要拿走U盘吗?”喜羊羊问,“要惩罚我吗?”
车驶入地下车库,停稳。琴酒熄火,但没有立刻下车。他在黑暗中坐着,银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不。”他终于说,“U盘你留着。那是你的选择,你的...退路。”
喜羊羊愣住了。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琴酒转头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喜羊羊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决定走上另一条路...那个U盘会帮你。苏格兰在里面留了安全屋的坐标、联络方式、新身份的线索。”
“你都知道...”喜羊羊喃喃道。
“我知道一切。”琴酒说,“我知道你每天晚上会盯着天花板想什么,知道你背上的伤口还在痛,知道你其实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害怕...变成真正的怪物。”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剥开喜羊羊所有的伪装。他感到脆弱,感到暴露,感到一种近乎羞耻的真实。
“为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给我退路?”
琴酒打开车门,下车前最后说:“因为父亲不会把孩子逼到绝路。即使那个父亲...是个怪物。”
他走了,留下喜羊羊一个人在车里。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空气里有汽油和灰尘的味道。喜羊羊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紧急通讯器,脑海里回响着琴酒的话。
“因为父亲不会把孩子逼到绝路。”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他咬住嘴唇,不让它们落下。背上的伤口在痛,心也在痛,一切都痛。
但他也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扭曲的,危险的,但真实的温暖。
琴酒给了他退路。琴酒知道他所有的秘密。琴酒...在乎他,以那种扭曲的、危险的、但真实的方式。
就像他在乎琴酒一样。
他下车,走向电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看着镜面墙壁里的自己:银发,蓝眼,12岁,背负着太多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东西。
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至少,有人在乎他。
至少,他有选择——即使那选择通向黑暗,通向悬崖,通向未知的危险。
电梯门打开,他走向安全屋。推开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两条新消息。
第一条,来自降谷零:“我们安全了。保重。记住,门永远开着。”
第二条,来自赤井秀一:“紧急通讯器有效。任何时候。”
还有第三条,来自琴酒:“明天开始,训练加倍。你需要变得更强。”
喜羊羊看着这三条信息,来自三个不同的方向,三个不同的选择,三个不同的...关心。
他回复琴酒:“是,琴酒叔叔。”
然后他走进屋,关上门。安全屋里很安静,但不再空旷。
他走到窗前,看着东京的夜色。万家灯火,每盏灯后面都有故事,有选择,有挣扎,有爱。
他也有。
扭曲的,危险的,但真实的。
【今日人设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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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人设值:14390】
数字在增长,他在成长,选择在积累。
但今晚,他允许自己不做任何计算,不扮演任何角色,只是站在窗前,感受背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温暖。
感受那个扭曲的、危险的、但真实的词语:
父亲。
和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