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值+100】
【当前人设值:11420】
距离上次更新人设值已经过去一周。这一周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
喜羊羊知道平静下暗流涌动。苏格兰的笑容里多了不易察觉的忧虑,波本的教学更加严厉却也更细致,黑麦的沉默比以往更长。他们都在为某件事做准备,而喜羊羊知道那件事很可能与他自己有关。
但他没料到,风暴会以这种方式来临。
那是周四下午,苏格兰约他去“那个地方”的日子。景光开着车,目的地是一个位于东京郊外的天文台。
“今天有特别的天文现象。”景光解释着,声音温和但有一丝紧绷,“金星合月,很漂亮的。我想你可能会喜欢。”
喜羊羊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他确实没看过天文现象——组织不教这个,系统商城里也没有相关课程。这是一个纯粹的、不带目的的、只是为了“看星星”的邀请。
他应该感到高兴,如果他是正常的12岁孩子。
实际上,他在计算:天文台地理位置偏僻,周围地形开阔,只有一个主要出口,三条次要道路。监控覆盖范围未知,但公共设施通常有基本安保。最佳撤退路线是...
“田纳西,”景光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你最近睡得好吗?”
“嗯?很好啊。”喜羊羊转头,露出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景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只是...你最近看起来有点累。”
“训练有点多。”喜羊羊轻松地说,“琴酒叔叔说下个月有个重要任务,我得准备充分。”
景光沉默了。那种沉默里有太多未说出口的话,喜羊羊能感觉到,但他选择不问。
天文台比预想的更冷清。也许是工作日,也许是因为天文现象要到深夜才最明显,停车场里只有三四辆车。景光停好车,两人走向入口。
“苏格兰以前来过吗?”喜羊羊问。
“来过一次。”景光的声音很轻,“和...一个朋友。很久以前了。”
他们买了票,进入主馆。巨大的天文望远镜矗立在圆形大厅中央,穹顶上投影着星空图。几个家庭带着孩子,一对情侣,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年轻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场景。
喜羊羊站在星空投影下,抬头看着那些虚构的星辰。那些光点按照设定好的程序移动,轨迹可预测,亮度可控。就像他的人生。
“漂亮吗?”景光站在他身边。
“嗯。”喜羊羊点头,然后问了一个真实的问题,“真正的星星也是这样的吗?”
景光看着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重组:“真正的星星...更遥远,更不可控,但也更真实。它们不会因为你想看就出现,也不会因为你想改变而改变轨迹。但它们一直在那里,即使你看不见。”
喜羊羊思考着这句话。他想起系统,想起人设值,想起那些可兑换的技能和物品。一切都可控,一切都可预测。真正的星星...听起来很麻烦。
他们在天文台待到傍晚,看了几个展览,听了讲解员的解说。景光给他买了一支星空棒棒糖——透明的糖果里有亮粉,像被封存的星辰。
六点左右,他们离开天文台,打算在附近的家庭餐厅吃晚饭。景光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景光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走到停车场另一边,背对着喜羊羊接电话。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但喜羊羊能看到他的身体语言:肩膀紧绷,头微微低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门。
五分钟后,景光回来了,笑容有些勉强:“抱歉,田纳西,有点急事。我们得回去了。”
“工作?”喜羊羊问。
“嗯。突发状况。”景光启动车子,动作比平时急促一些。
回程路上,景光开得很快,几乎超速。他频繁看后视镜,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某种节奏——摩斯电码?不,太快了,而且没有规律。是紧张的表现。
“苏格兰,”喜羊羊轻声说,“需要帮忙吗?”
景光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不,不需要。只是...一点小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但这不是小问题。喜羊羊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紧绷感,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开始在脑海中规划:如果发生冲突,车内空间有限,但可以利用副驾驶的储物箱——里面有他悄悄放进去的简易工具包。景光身上有枪,他见过枪套的轮廓。
车驶入市区,但没有朝安全屋方向开,而是拐向一个老旧公寓区。
“我们先去个地方,拿点东西。”景光解释,声音尽量平静,“很快,五分钟。”
喜羊羊点头,没有说话。他的手轻轻搭在车门扶手上。
公寓楼看起来很普通,五层高,外墙有些剥落。景光把车停在路边,熄火。
“在这里等我。”他说,“我马上回来。”
“好。”
景光下了车,快步走进公寓楼。喜羊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闭上眼睛。
感受气流。
半径五十米内,十三个生命体在移动。公寓楼里有七人,街道对面商店里有三人,远处路上有三人。没有异常聚集,没有快速接近。
但有一辆车,黑色的丰田,停在两个街区外,已经停了二十分钟。车里只有一个人,没动过。
喜羊羊睁开眼睛,拿出手机。一条新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离开那辆车。现在。”
他盯着那条信息,然后抬头看向公寓楼。三楼的某个窗户亮着灯,窗帘后有影子快速移动。
【警告:检测到高危环境】
【建议:立即撤离】
系统很少主动发出警告。喜羊羊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把手上。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从公寓楼传来。
不响,装了消音器,但喜羊羊能分辨出那是枪声。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他推开车门,但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蹲在车旁,利用车身作掩护,观察周围。
黑色丰田启动了,朝这边驶来。
公寓楼里传来打斗声,玻璃破碎声。然后是三楼窗户被猛地推开,景光探出半个身体,肩膀上染着深色——血。
“苏格兰!”喜羊羊喊了一声。
景光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惊恐:“快走!离开这里!”
黑色丰田加速冲来,一个甩尾停在公寓楼前。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都是黑衣,面无表情。组织的人。
喜羊羊认出了其中一个:龙舌兰。琴酒手下的行动组成员。
“田纳西?”龙舌兰看到他也愣了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格兰带我来的。”喜羊羊站起身,保持镇定,“发生什么事了?”
龙舌兰和他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龙舌兰说:“苏格兰是卧底。琴酒大哥命令我们处理掉他。你先离开,这里危险。”
卧底。
这个词在喜羊羊脑海中回响。苏格兰,诸伏景光,那个教他狙击、揉他头发、说要带他找到“正确道路”的人,是卧底。
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些犹豫,那些忧虑,那些试图拯救他的努力——不是因为他被组织扭曲,而是因为景光自己站在组织的对立面。
“田纳西,快走!”景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焦急而绝望。
喜羊羊抬头,看到景光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举着枪,对着楼梯口。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你们要杀他?”喜羊羊问龙舌兰,声音平静得出奇。
“命令如此。”龙舌兰简短地说,举起枪对准公寓楼入口,“你退后,这里交给我们。”
喜羊羊没有动。他在计算:龙舌兰两人,楼里至少还有三个组织成员。景光受伤,位置不利,逃脱几率...低于15%。
如果他想救景光,需要做什么?
如果他不救,会发生什么?
【检测到关键抉择点】
【选择一:协助组织清除卧底(奖励:5000人设值,琴酒信任度大幅提升)】
【选择二:保护苏格兰(奖励:???,后果:组织信任度严重下降,可能危及自身)】
【选择三:保持中立(奖励:100人设值,维持现状)】
系统界面在视野中闪烁。喜羊羊盯着那三个选项,蓝眼睛里映着冰冷的文字。
“田纳西,离开!”龙舌兰再次催促,已经开始朝公寓楼移动。
楼里传来更多枪声。景光的枪声还击,但频率在降低——子弹快用完了。
喜羊羊想起了很多事。
苏格兰教他狙击时,总是耐心地纠正每个细节,从不说他笨。
苏格兰带他去天文台,说“真正的星星不会因为你想改变而改变轨迹”。
苏格兰说“即使那样,我也会帮你。因为帮你,就是帮你找到正确的路,而不是放弃你。”
苏格兰是卧底。苏格兰在欺骗他。苏格兰的一切温柔和关心,可能都是伪装,就像他自己一样。
但他也是苏格兰。诸伏景光。那个会因为他不小心擦伤手而皱眉,会因为他学会新技巧而真心微笑,会因为看到他满手鲜血而几乎流泪的人。
楼上传来一声闷哼。景光中弹了。
喜羊羊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如果苏格兰死在这里,波本和黑麦会怎样?他们也是卧底吗?如果是,他们会知道是组织发现了苏格兰。如果不是,他们会怨恨组织,但也会继续执行任务。
如果他救了苏格兰,琴酒会知道。琴酒会怎么看他?背叛?还是软弱?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苏格兰会死。然后呢?
又一个画面闯入脑海:仓库那夜,苏格兰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有泪水,说“求你了,不要走这条路”。
那条路。组织的路。琴酒的路。他自己的路。
“龙舌兰,”喜羊羊突然开口,声音清晰,“你们有几个人在里面?”
“三个。”龙舌兰皱眉,“为什么问这个?”
“让他们撤退。”喜羊羊说。
龙舌兰愣住了:“什么?”
“我说,让你的人撤退。”喜羊羊重复,然后补充,“琴酒叔叔说过,重要目标要活捉审问。苏格兰是高级成员,知道很多信息。死了就没了。”
这话让龙舌兰犹豫了。他按着耳麦:“等等,先别冲进去。”
然后他看向喜羊羊:“但琴酒大哥的命令是清除...”
“琴酒叔叔也说过,命令的执行要根据现场情况调整。”喜羊羊平静地说,“苏格兰受伤了,逃不掉。活捉比杀死更有价值。你要质疑我的判断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那是长期与琴酒相处,潜移默化学来的语气。
龙舌兰沉默了几秒,然后对着耳麦说:“改变计划,活捉目标。注意,目标可能携带自毁设备。”
楼里的枪声停了。
喜羊羊走向公寓楼入口。
“田纳西,危险!”龙舌兰想拦住他。
“他不会伤害我。”喜羊羊说,然后走进了楼道。
楼道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两个组织成员站在楼梯转角,看到喜羊羊时都愣了一下。
“让开。”喜羊羊说。
他们犹豫了一下,让开了路。
喜羊羊走上三楼。走廊里,第三个组织成员正举枪对准一个房间的门。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倒在地上的景光。
“苏格兰。”喜羊羊喊道。
房间里的景光动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他的右肩中弹,左腿也在流血,脸色苍白,但还活着。
“田纳西...”他的声音微弱,“你怎么...快走...”
“他们不会杀你了。”喜羊羊走进房间,蹲在他身边,“暂时不会。”
景光看着他,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因为活着的卧底比死的更有用。”喜羊羊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按在景光肩膀的伤口上,“你知道的信息,你的联系人,你的上级。组织需要这些。”
“我不会说的。”景光咬牙。
“我知道。”喜羊羊说,然后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所以你要逃。”
景光瞪大眼睛。
“走廊里只有一个人,楼梯转角有两个,楼下有两个。”喜羊羊语速极快,“但楼后侧有一扇窗户,下面是垃圾箱,可以缓冲。外面是窄巷,往右跑五十米有个地铁施工围挡缺口。”
“你...为什么...”景光的声音在颤抖。
喜羊羊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走廊里的组织成员说:“去拿医疗包,他的情况不太好。”
“但是...”
“这是命令。”喜羊羊盯着他,“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力?”
那人犹豫了一下,转身下楼。
喜羊羊回到景光身边,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腿伤不重,可以走。肩膀需要处理,但死不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星空棒棒糖,塞进景光没受伤的手里:“拿着。如果被抓到,就说是我给你的。也许有用。”
“田纳西...”景光的眼睛里涌出泪水,“跟我一起走。求你了。离开组织,离开这一切...”
喜羊羊摇摇头,笑容第一次显得真实而苦涩:“我走不了,苏格兰。这是我的路。”
楼下传来脚步声,医疗包拿来了。
喜羊羊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他回到景光身边,扶他起来:“现在,走。”
“你会怎么样?”景光抓住他的手臂,“琴酒会知道是你放走我的...”
“我会处理。”喜羊羊推开他的手,“快走。三,二...”
“等等!”景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小小的U盘,“如果...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需要帮助。这里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喜羊羊接过U盘,握在手心:“一。”
景光翻出窗户,落在下面的垃圾箱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一瘸一拐地冲进窄巷。
喜羊羊关上窗户,转身面对刚进门的组织成员。
“他跑了。”他说,声音平静,“从窗户。去追。”
房间里的人愣了一秒,然后冲向窗户。但已经晚了,窄巷里空无一人。
龙舌兰冲上楼,看到空房间和开着的窗户,脸色铁青:“田纳西!这是怎么回事!”
“他跳窗逃了。”喜羊羊说,走到龙舌兰面前,“你们的人反应太慢。我让人去拿医疗包,给了他机会。”
“你故意的。”龙舌兰的声音危险地压低。
喜羊羊抬头看着他,蓝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你有证据吗?”
“我会向琴酒大哥报告。”
“去吧。”喜羊羊说,“我也会报告。报告你们五人小队,在目标受伤且位置被包围的情况下,让目标逃脱。报告你们质疑我的现场判断,导致延误时机。报告你们...无能。”
龙舌兰的脸涨红了,但说不出话。
“现在,”喜羊羊走向门口,“送我回去。琴酒叔叔今晚要检查我的训练。”
他走下楼梯,脚步平稳。但握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个U盘,直到指节发白。
车里,喜羊羊看着窗外掠过的城市灯光。
【选择结果:保护苏格兰(部分成功)】
【奖励计算中...】
【获得人设值:2500(原???,因后续处理降级)】
【当前人设值:13920】
【额外获得:苏格兰的信任信物(U盘),用途未知】
【警告:琴酒信任度下降30%,当前信任等级:谨慎观察】
【警告:组织内部怀疑度上升,建议采取应对措施】
数字在眼前闪烁,但喜羊羊没有去看。
他想起了天文台的星星,那些遥远、不可控但真实的星星。
他想起了苏格兰说“真正的星星不会因为你想改变而改变轨迹”。
但他改变了轨迹。他放走了卧底,背叛了组织,违背了琴酒的教导。
为什么?
他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苏格兰是第一个不把他当“田纳西”,而试图把他当“喜羊羊”看待的人。也许是因为苏格兰的眼睛里有真实的关怀,即使那关怀来自错误的身份。也许是因为...
因为苏格兰说要带他找到正确的路。
而他,也许在内心深处,还相信有那么一条路。
手机震动。琴酒的短信:
“回安全屋。现在。”
简短,冰冷。
喜羊羊回复:“是。”
然后他闭上眼睛,将U盘深深藏进口袋最深处。
今夜会很漫长。
但至少,苏格兰还活着。
至少,星空棒棒糖还在某个人手里。
至少,他做了选择——不是为了人设值,不是为了系统,不是为了任何计算。
只是为了苏格兰。为了那个教他狙击、带他看星星、试图拯救他的人。
即使那可能是个错误。
即使那可能毁了他迄今为止建立的一切。
车子驶向安全屋,驶向琴酒的质问,驶向未知的后果。
喜羊羊睁开眼,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双蓝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不再是完美的伪装,不再是精准的计算。
而是一种更复杂、更混乱、更真实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成长。
也许,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