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晨曦透过薄纱窗帘，在客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橙欲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刚睡醒的惺忪，反而清明得吓人。指尖划开屏幕，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东西已处理干净。
他勾了勾唇角，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嗯”，随即将短信删除，连带着通话记录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故意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客房门口，顿了顿，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周橙欲的唇角弧度更深了。
裴伏越这只老狐狸，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他。
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冷冽的气息飘了进来。周橙欲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故意往被子里缩了缩，翻了个身，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醒了？”裴伏越的声音很低，怕吵到他似的。
周橙欲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水汽，看起来懵懂又无辜：“阿越哥？几点了啊？”
“七点。”裴伏越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校服，“你的衣服，我让人送来了，去洗漱，早餐在楼下。”
周橙欲“哦”了一声，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衬衫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像是没察觉似的，打着哈欠往浴室走，脚步虚浮，看起来还有点没睡醒。
裴伏越的目光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转身走出了客房。
周橙欲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惺忪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洗漱完毕换好校服，周橙欲下楼的时候，裴伏越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文件了。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指尖夹着一支钢笔，低头看文件的样子，专注又禁欲。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牛奶、三明治、煎蛋，一应俱全。
“快来吃。”裴伏越头也没抬地说。
周橙欲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阿越哥，你今天不用去忙吗？”
“今天晚点去。”裴伏越放下钢笔，抬眸看他，“我送你去学校。”
周橙欲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皱起眉，一脸不情愿：“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去的，同学看到了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裴伏越的语气淡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送你，没人敢说什么。”
周橙欲撇撇嘴，没再反驳，心里却乐开了花。
裴伏越这是，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裴伏越的车停在楼下，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却价值不菲。周橙欲刚坐进副驾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裴伏越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阿越哥，你这车好香啊。”周橙欲故作好奇地四处打量，手指在车窗上划着圈。
“嗯。”裴伏越发动车子，目光落在前方，“之前让人换的香薰。”
车子平稳地驶离小区，往学校的方向开去。周橙欲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糟了！我昨天答应同桌，要给他带我妈做的饼干的，结果忘在家里了！”
裴伏越的车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同桌。
又是那个男生。
他的眸色沉了沉，声音听不出情绪：“下次再带。”
“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周橙欲皱着眉，一脸苦恼，“他昨天还请我喝汽水呢，我不给他带的话，多不好意思啊。”
裴伏越没说话，周身的气压却低了几分。
周橙欲偷偷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紧抿的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猎物，总要时不时地撩拨一下，才会更上心。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周橙欲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转头对裴伏越笑了笑：“阿越哥，我走啦！晚上记得来接我啊！”
他的笑容灿烂，眉眼弯弯，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裴伏越看着他，喉结滚了滚，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周橙欲蹦蹦跳跳地跑进学校，直到进了教学楼，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拿出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再加把火，把那个同桌，引到天台去。
发完短信，他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校服，又恢复了那副呆呆的样子，朝着教室走去。
而校门口的黑色轿车里，裴伏越看着周橙欲消失的背影，眸色深沉得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湖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冷冽：“去查一下，周橙欲的同桌，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有……他最近的所有行踪。”
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周橙欲的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
橙欲，你是我的。
谁都不能碰。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人头发都乱了。周橙欲的同桌被几个陌生的人带到这里，吓得脸色发白。
“你们……你们想干嘛？”
没有人回答他。
为首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周橙欲笑得灿烂的样子。
“离他远点。”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跟他走得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同桌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带着人转身离开。
天台只剩下同桌一个人，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脸色惨白。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楼梯间的周橙欲，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裴伏越啊裴伏越，你看，我们多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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