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热气还没散尽，氤氲着柑橘味的香氛，缠得人鼻尖发痒。
裴伏越的指尖还停留在周橙欲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像是带着电流，烫得周橙欲猛地偏头躲开。他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胡乱裹在身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落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出去！”周橙欲炸毛的样子像只被惹急的猫，红着眼睛瞪他，“裴伏越你要不要脸？偷看别人洗澡算什么本事！”
裴伏越没动，目光落在他裸露的脚踝上。少年的皮肤很白，脚踝纤细，刚才被浴室的瓷砖磕出一点红痕，不明显，却足够扎眼。
他的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红痕。
周橙欲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缩了缩脚，差点摔在地上。裴伏越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肌肤，力道沉稳，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感。
“站稳。”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地上滑。”
周橙欲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裴伏越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浴巾，烫得他几乎要烧起来。他垂着眼，睫羽轻轻颤动，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这只老狐狸，总是这样，明明霸道得要命，却又偏偏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流露出一点笨拙的温柔。
温水煮蛙，莫过于此。
周橙欲咬了咬唇，抬手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软乎乎的：“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裴伏越没放，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圈在怀里。温热的水汽混着两人的呼吸，缠成一团，暧昧得让人心慌。
“就在这睡。”裴伏越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沙哑，“我家客房，比你家的舒服。”
“我不要！”周橙欲挣扎着，“我明天还要上学！校服还在我家！”
“我让人送。”裴伏越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松开手，却依旧挡在浴室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先把头发吹干，别感冒。”
周橙欲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再反驳。他知道，裴伏越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更改的余地。
他转身，拿起吹风机，背对着裴伏越，按下开关。嗡嗡的声响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
周橙欲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裴伏越看着少年的背影，浴巾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脊背，腰线纤细，却又透着少年人独有的柔韧。他的喉结滚了滚，压下心底翻涌的欲望，转身走出了浴室。
不多时，周橙欲吹完头发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裴伏越的衬衫。衬衫很长，堪堪遮住大腿，袖口挽了好几圈，露出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格外惹眼。
裴伏越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点燃。看到他出来，目光暗了暗。
“过来。”
周橙欲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裴伏越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湿漉漉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还在生气？”
周橙欲没说话，只是撅了撅嘴，看起来像只闹别扭的小猫。
裴伏越失笑，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多大了，还耍脾气。”
周橙欲捂着额头，瞪他一眼，眼底却没有多少怒意，反而带着点娇嗔的意味。
“谁让你偷看我洗澡。”
“我没看。”裴伏越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我只是……担心你摔倒。”
周橙欲心里嗤笑，脸上却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他知道，裴伏越这个人，嘴硬得很，就算心里在意得要命，也绝不会说出口。
两人沉默了片刻，裴伏越起身，指了指客房的方向：“去睡吧，我让人把你的校服送过来。”
周橙欲点点头，转身往客房走。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裴伏越。
男人站在客厅的阴影里，身形挺拔，侧脸的轮廓冷硬又好看，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周橙欲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飞快地转过头，推开门，躲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周橙欲靠在门板上，脸上的委屈和羞怯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裴伏越的温度。
裴伏越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邻居哥哥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只是那时候，裴伏越还能克制。
而现在，这只老狐狸的尾巴，已经藏不住了。
周橙欲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小块，带着裴伏越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
他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
裴伏越啊裴伏越，别急。
这张网，才刚刚开始织呢。
客厅里，裴伏越站了很久，直到客房的灯光熄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柔软触感。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冽：“去对面，把周橙欲的校服和书包拿过来。”
挂了电话，裴伏越走到窗边，看着对面周橙欲家的方向，眸色沉沉。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失控。
强吻，闯浴室，把人扣在自己家里。
可他控制不住。
一想到周橙欲对着别人笑的样子，一想到别的男生碰他的头发，他的心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厉害。
那个看起来呆呆的、软软的少年，像是一剂毒药，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里，让他欲罢不能。
裴伏越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拿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愈发深沉。
周橙欲，只能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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