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萧逍醒得比平时更早。
天还没完全亮，窗外是深蓝色，只有天边有一线鱼肚白。他坐起来，看到枕头边的风之羽还在，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
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他下楼。老板娘还没起床，旅馆里很安静。萧逍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身上楼，在空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空还在睡。
萧逍没有叫醒他。他自己出了旅馆，朝城门走去。清晨的蒙德城很安静，只有早起的商贩在准备摊位，巡逻的骑士在换班。
守卫看到萧逍，有些惊讶：“这么早？要出城吗？”
“嗯。”萧逍点头，“去摘苹果。”
“一个人？要不要等荣誉骑士一起？”
“不用。”萧逍说，“我很快就回来。”
守卫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萧逍是空的旅伴，应该不会有问题，就放行了。“小心点，早点回来。”
“好。”
萧逍出了城，沿着熟悉的路往苹果林走。清晨的树林笼罩在薄雾中，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像梦境一样。鸟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清脆悦耳。
他走到昨天那棵苹果树下。晨露还挂在叶子上，苹果显得更加鲜嫩。萧逍开始摘苹果，动作依然很慢，每个苹果都要仔细挑选。
摘到第五个时，他突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声音。不是鸟鸣，也不是风声，而是……说话声？
萧逍停下动作，仔细听。声音很模糊，听不清内容，但能分辨出是几个不同的声音在交谈。而且那些声音有点奇怪，不像是普通人说话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是因为他好奇，而是因为……他觉得应该去看看。
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站着三个人——不，不是人。他们穿着奇怪的服装，戴着面具，身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深渊教团。
萧逍在游戏里见过他们。他知道他们是敌人，是给提瓦特带来灾难的组织。但他没有害怕，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三个深渊法师也发现了他。他们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睛盯着萧逍。
“人类？”其中一个说，声音嘶哑难听，“这么早，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萧逍没有回答。他看着他们，心里想：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
另一个深渊法师飘近了一些：“小孩，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们。”萧逍老实说。
三个法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第三个说：“处理掉。不能让他泄露我们的计划。”
第一个法师举起法杖，法杖顶端开始聚集紫色的能量——是雷元素。
萧逍还是没动。他不是不怕，而是……不觉得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会受伤。
雷光射向他。在快要击中他的瞬间，他口袋里的风之羽突然发出淡淡的光。雷光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开了，消散在空气中。
三个法师都愣住了。
“元素无效？”第二个法师惊讶道，“怎么可能？”
他们又试了一次，这次是火元素。火焰在萧逍面前一米处自动熄灭，像是被风吹散的。
萧逍低头看看自己的口袋。风之羽在微微发热，发出柔和的光。他明白了，是温迪的羽毛在保护他。
“你们在做什么？”他终于开口问。
三个法师没有回答。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类不简单，开始后退，准备离开。
但萧逍向前走了一步：“你们想对特瓦林做什么？”
这句话让三个法师彻底停住了。他们转身，死死盯着萧逍。
“你知道风魔龙的事？”第一个法师嘶声问。
“我知道它很痛苦。”萧逍说，“而你们在利用它的痛苦。”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很坚定。三个法师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虽然单纯，却直达本质。
“深渊的意志不可违抗。”第二个法师说，“风魔龙会成为我们的力量，为我们所用。”
“不对。”萧逍摇头，“特瓦林是蒙德的守护者，不是你们的工具。”
第三个法师突然大笑起来：“守护者？它早就被蒙德遗忘了！如果不是我们，它还在孤独地舔舐伤口！我们给了它目标，给了它力量！”
“你们给了它更多的痛苦。”萧逍说。
他说得太直接，太简单，反而让三个法师不知如何反驳。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法师说：“小孩，你什么都不懂。离开这里，我们可以放过你。”
萧逍摇头：“我不会离开。我要帮特瓦林。”
“就凭你？”第二个法师嗤笑，“一个连神之眼都不会用的小孩？”
萧逍想了想，从“包包”里拿出一个苹果。不是普通苹果，而是昨天放在教堂供桌上的那个，特别红，特别亮。
“我要送它苹果。”他说。
三个法师看着那个苹果，突然沉默了。苹果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是蕴含着某种力量。不是元素力，而是更纯粹、更温暖的力量。
第一个法师后退了一步：“那个苹果……”
“有巴巴托斯的气息。”第二个法师低声说。
第三个法师盯着萧逍：“你是谁？为什么会有风神的祝福？”
萧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只是拿着苹果，看着他们：“我要帮特瓦林。请你们不要伤害它。”
他的语气很诚恳，像是在请求，而不是威胁。但三个法师却感到了压力——不是力量上的压力，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力。眼前这个人类太纯粹了，纯粹到让他们这些沉浸在黑暗中的存在感到不适。
“我们走。”第一个法师说，“计划不能被打乱。”
他们化作黑雾，消失在树林中。
萧逍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苹果。晨风吹过，吹散了他周围的薄雾。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亮了他脚下的草地。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回走。走到苹果树下，继续摘苹果。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心里知道，深渊教团在计划着什么，和特瓦林有关。他得告诉空。
摘满一布袋苹果，萧逍开始往回走。回到蒙德城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城里热闹起来。
空正在旅馆门口焦急地张望。看到萧逍，他跑过来：“你去哪儿了？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吓死了！”
“去摘苹果。”萧逍举起布袋。
“一个人？为什么不叫我？”
“你还在睡。”萧逍说，然后补充道，“而且，我遇到了深渊教团。”
空的表情瞬间变了。“什么？在哪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萧逍摇头，“他们想攻击我，但没成功。然后他们就走了。”他想了想，“他们说，特瓦林会成为他们的力量。”
空的脸色沉了下来。凯亚说得对，深渊教团果然在打风魔龙的主意。
“你还听到什么？”空问。
萧逍努力回想：“他们说，特瓦林被蒙德遗忘了，他们给了它目标和力量。”他顿了顿，“但我说，他们给了它更多的痛苦。”
空看着萧逍。这个少年，一个人面对三个深渊法师，不仅没受伤，还敢说出那样的话。他不知道该说萧逍勇敢，还是该说萧逍天真。
但也许，正是这种天真，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我们先去找凯亚。”空说，“这件事很重要。”
他们去了骑士团总部。凯亚听到萧逍的描述，表情严肃起来。“他们在城外的苹果林？那里离风龙废墟不远……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什么计划？”空问。
凯亚看向窗外：“利用风魔龙攻击蒙德，制造混乱，然后趁机达成他们的目的。具体的还不清楚，但琴团长已经派人深入调查了。”
他看向萧逍：“小家伙，你很勇敢。但下次遇到深渊教团，不要一个人面对，太危险了。”
萧逍点头，但空知道，如果下次再遇到，萧逍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他觉得应该做。
离开骑士团总部，萧逍问空：“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特瓦林？”
“现在还不行。”空说，“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更多准备。”
“哦。”萧逍有点失望，但他理解。他从布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空，“那先吃苹果吧。今天摘的，很甜。”
空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确实很甜，而且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像是……希望的味道。
他看着萧逍。萧逍也拿了一个苹果在吃，吃得很慢，很专心。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在发光。
这个少年，正在用他独特的方式，改变着一切。也许他不懂复杂的策略，不懂力量的权衡，但他懂最本质的东西——痛苦需要被缓解，孤独需要被陪伴，善意需要被传递。
而这些，往往比任何力量都更强大。
“萧逍。”空突然说。
“嗯？”
“等风魔龙的事情解决了，我们马上去璃月。”
萧逍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
“真的。”空点头，“带你去见魈。”
萧逍笑了，那笑容灿烂得像阳光。“好！我要摘好多好多苹果，带去给魈！”
空也笑了。也许旅程不会一帆风顺，但有这样的笑容陪伴，什么样的困难都能面对。
他们走在蒙德的街道上，阳光很好，风很温柔。远处，风车在缓缓转动，像是时间也在慢悠悠地流淌。
而在萧逍的“包包”里，那根风之羽静静地躺着，偶尔发出淡淡的光，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在无人知晓的维度，创造者看着这一切，微笑着点头。
孩子，你做得很好。
继续前行吧，用你的方式，照亮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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