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冷语

冷宫的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股萧瑟的风。张俪隔着几步远站着，看着御书房内沉默的萧璟泽，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陛下，不就是一个太监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让内务府再选个机灵的，何必这么闷闷不乐？”

萧璟泽猛地抬头，眼底的沉郁瞬间化作怒火，他猛地一拍案几，朱笔滚落纸面，留下一道刺眼的墨痕：“你滚！”

张俪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却还强撑着不服软：“陛下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李公公不过是个奴才……”

“奴才？”萧璟泽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锐利得像要将人刺穿，“俪妃，他又不是物件，他是个人！是跟着朕几十年，从朕小时候就护着朕、陪着朕的人！”他声音发颤，带着压抑的痛楚，“朕登基时，是他捧着玉玺稳着朕的手；朕做噩梦时，是他悄悄守在殿外；连秋水出宫，也是他偷偷送去棉衣——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贱他的性命，这样凉薄地说话？！”

张俪被他眼底的痛楚震慑，后退了半步，却还嘴硬：“可他终究是个太监……”

“够了！”萧璟泽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失望与冰冷，“你若再敢说一句轻慢他的话，朕就废了你俪妃的位分，让你永远待在这冷宫里，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立刻滚出去！别让朕再看见你，脏了朕的眼，也污了李伴伴的清静！”

张俪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终于不敢再言语，攥紧了衣袖，狼狈地退出了御书房。殿门关上的瞬间，萧璟泽无力地靠在案上，目光落在那只紫檀木拂尘上，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只余下深深的悲戚——他知道，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会有“新的”来替代，就像李公公几十年的陪伴，早已刻进了这宫墙岁月里，再也磨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