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僵在原地，大脑彻底死机。
视觉冲击力远远超过听说时的想象。
八只。活生生的，会动的，毛茸茸的......小狐狸崽子。
族长在一旁乐呵呵地数:
“一、二、三.....八！不错不错，九九归一，还差一只就圆满了. "
“哦，在糯糯怀里呢，那是老大，最先出来的，个头最大，也最精神。”
陆北辰机械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白小糯怀里。
她小心地掀开襁褓一角。
里面是一只比其他兄弟姊妹略大一圈的小家伙
此时正努力睁着湿漉漉的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它的尾巴也比其他小崽子明显一些，毛茸茸的一小团。
看到陆北辰，小家伙的小鼻子动了动，然后发出一声细细软软的：“啾~”
像小鸟叫，又像幼兽撒娇。
一股无比陌生的热流，从他心脏最深处奔涌而出，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一窝....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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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白小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怎么样？”
“有点累，还好。
"
白小糯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除了疲惫，还有淡淡的喜悦。“族长说很顺利。你看，他们很健康。
陆北辰的视线，再次落在那九只毛茸茸的小团子上。
从左到右，一只，两只......九只。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白小糯怀里那只火红色的“老大”身上。
小家伙似乎感应到父亲的注视，又努力“啾”了一声，小爪子在空中抓了抓。
陆北辰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老大”额头上柔软的绒毛。
温暖，细腻。
“老、老大......”他干涩地吐出这两个字。
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在白小糯的床前：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一窝?！”白小糯眨了眨眼，看了看床上排开的八只，又看了看怀里的老大，认真点头，语气甚至有点无辜：
“对啊。族长说了，是一窝嘛。"
她想了想，补充道：
“可能因为你们家血脉太强了，所以多了点？族长说这是吉兆，九为极数，圆满。
圆满。
陆北辰看着这一床加一怀的、整整九只毛茸茸，他想笑，又想哭。族长不知何时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小狐狸崽子们细细的呜咽和呼吸声。
他再次看向白小糯，声音依旧沙哑：
“名字。”
嗯？”
“给他们起名字。
陆北辰说，目光落在“老大”身上，“从老大开始。”
白小糯愣了愣，低头看看怀里努力睁眼的老大，又看看床上那八只睡得东倒西歪的毛团。
“名字啊......”她有些犯难，“族长说，可以按毛色或者出生的顺序
“不用。”陆北辰打断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们一起想。白小糯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了冰冷，没有了排斥，没有了愤怒。
只有一片深沉如海的、却让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的情绪。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老大柔软的背毛。
“老大......”她想了想，“叫陆昭吧。昭，光明。他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
陆北辰点头：“好。陆昭。
他的目光转向床上那只浅金色的小团子：“老二，陆暄。暄，温暖。
“老三银灰的，叫陆澈。清澈。
”
“老四雪白的，陆晞。晞，雪后初晴。“老五墨黑的，陆玄。玄，黑而有赤，深邃。
老六，陆晖。晖，阳光。
“老七，陆朗。晴朗。
“老八，陆曦。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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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他，顿了顿，“就叫陆晚，谁让他最晚出来. " 5
九个名字，他几乎不假思索，却每一个都郑重其事。
白小糯听着，眼睛慢慢睁大。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而且起的名字都很好听。
陆北辰看着她，缓缓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额角未干的汗渍。
“对不起。”他说，声音很低，却清晰无比。
白小糯怔住。“为我之前说过的所有混账话，做过的所有混账事。”
他看着她，目光没有闪躲，“为我曾经那样对待你......”
“我不想解除契约了。白小糯。
“我知道这很荒唐，这一切都荒唐透顶，但我不想你走，也不想......他们离开。
“契约不用解除了。我们......按人间的规矩来。91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
“白小糯，你愿意嫁给我吗？我，陆北辰，想娶你。想和你一起，养大这。一窝小狐狸。”
白小糯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里，有紧张，有期待，有歉疚，有决心，还有许多她依旧不太明白的东西。
族长说过，人间的情爱很复杂，也很麻烦。
但此刻，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还有床上那九只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
好像，也不是那么麻烦。
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好啊。”她说，声音不大，却清晰。
陆北辰紧绷的肩背骤然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不过，”白小糯补充道，表情认真，“养他们很花钱的。尤其是化形以后，上学，吃饭，买衣服.....九个呢。”
陆北辰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养得起。”他握紧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就算再来一窝，陆家也养得起。”
白小糯皱了皱鼻子：“族长说，一胎九只已经是极限了，不太可能再有下一窝。
那正好。
陆北辰倾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
“这一窝，足够我头疼......也足够我欢喜一辈子了。
一场始于荒诞契约的纠缠，最终以九倍惊喜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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