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河的夏，是浸在荷香里的暖。
雾早已散去，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莲叶，洒在河面上，碎成一片跳动的金箔。河水清澈见底，能清晰地看到水底游动的鱼虾和摇曳的水草，偶尔有锦鲤摆尾，溅起一串晶莹的水花，落在碧绿的莲叶上，顺着叶尖缓缓滑落，像是一颗滚动的珍珠。河岸的芦苇荡长得愈发茂盛，绿油油的苇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夏日的故事。
清河镇的百姓们早已醒来，田埂上、河边，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渔民们驾着小船，在河面上捕鱼；妇女们提着竹篮，在河边洗衣裳，欢声笑语顺着河水蔓延开来；孩子们则光着脚丫，在河边的沙滩上嬉戏打闹，偶尔捡起一块漂亮的鹅卵石，或是追逐着飞舞的蝴蝶，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૮₍˶•ᴗ•˶₎ა
老秀才家的院落里，也透着一股夏日的生机。院中的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浓密的树荫下，摆着一张竹制的凉椅和一张小小的竹桌，桌上放着一本线装书和一杯凉茶，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墙角的池塘里，荷花早已盛开，粉的、白的，一朵朵亭亭玉立，像是一个个美丽的仙子，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荷香顺着微风，弥漫在整个院落里，沁人心脾。
六岁的江沅芷，正蹲在池塘边，好奇地看着水中的荷花。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小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荷花图案，像是从荷塘里走出来的小精灵。乌黑的头发梳成两个小小的发髻，用粉色的丝带系着，垂在肩膀两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像是上好的白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小的扇子，轻轻眨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像是清川河的水，透着一股纯真和好奇。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耳后，那片半透明的芷叶印记，依旧清晰可见。随着她的呼吸，印记隐隐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一片小小的精灵翅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灵动。这六年来，这片芷叶印记，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从未消失过，反而随着她的长大，变得愈发清晰，绿光也愈发柔和。
“爷爷，爷爷，你看这荷花，好漂亮啊！”江沅芷抬起头，朝着坐在凉椅上看书的老秀才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夏日里的风铃。
老秀才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着江沅芷招了招手：“沅芷，过来，别蹲在池塘边，小心掉下去。”
江沅芷听话地站起身，跑到老秀才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道：“爷爷，为什么这荷花是粉色和白色的呀？它们是不是像仙女一样，会跳舞呢？”
老秀才轻轻抚摸着江沅芷的头，温柔地说道：“傻孩子，荷花之所以有粉色和白色，是因为它们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才会长得如此娇艳。它们虽然不会跳舞，但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样子，就像是仙女在翩翩起舞呢。”
“哇，好神奇啊！”江沅芷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爷爷，那我也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吗？我也想长得像荷花一样漂亮。”
老秀才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啊。沅芷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只要你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就一定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长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
江沅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地抓着老秀才的衣角，说道：“爷爷，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做一个善良的人，像荷花一样漂亮。”
看着江沅芷认真的样子，老秀才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这六年来，江沅芷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深受镇上百姓的喜爱。老秀才将她视若珍宝，悉心教导她读书写字，教她做人的道理。江沅芷也很懂事，学习很认真，无论是读书还是写字，都做得很好，常常得到老秀才的夸奖。
只是，老秀才心中，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这六年来，他发现江沅芷的身体，似乎比同龄的孩子要虚弱一些。她常常会突然感到心悸、头晕，尤其是在天气炎热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这种情况会更加明显。每次看到江沅芷难受的样子，老秀才都心疼不已，他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给江沅芷诊治，可大夫们都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说是孩子体质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老秀才也按照大夫的嘱咐，给江沅芷买了很多补品，悉心调养她的身体，可江沅芷的身体，依旧没有太大的好转。他不知道，江沅芷身体虚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体质不好，而是因为她体内的自然灵气太过纯净强大，而她的凡胎又太过残破，无法完全承载这股灵气，导致灵气在她体内紊乱，才会出现心悸、头晕的症状。
而这一切，远在河底的沐栖莲，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六年来，沐栖莲从未离开过清川河，她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江沅芷的身边。她通过那缕留在江沅芷体内的神魂，时刻感知着江沅芷的一切，感知着她的喜怒哀乐，感知着她的身体状况。每当江沅芷感到心悸、头晕的时候，沐栖莲都会感到一阵心疼，她会悄悄渡出一丝灵力，顺着那缕神魂，流入江沅芷的体内，帮助她梳理紊乱的灵气，缓解她的痛苦。
可这样做，对沐栖莲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她本身就因为六年前分出神魂、渡出莲心露，导致本体受损，神魂残缺，修为大不如前。这六年来，她又频繁地为江沅芷渡出灵力，帮助她缓解痛苦，导致她的本体受损愈发严重，莲心处的金光也愈发黯淡，白瓣上的黄斑，也越来越多，像是被岁月侵蚀得愈发严重。
但沐栖莲，从未有过一丝抱怨，也从未有过一丝后悔。只要能看到江沅芷健康快乐地成长，只要能缓解她的痛苦，就算付出再多，她也心甘情愿。她知道，江沅芷体内的自然灵气，是她最大的财富，也是她最大的隐患。一旦灵气彻底失控，江沅芷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帮助江沅芷修复残破的凡胎，让她能够完全承载体内的自然灵气。
可这谈何容易。修复凡胎，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和珍贵的药材，甚至还需要借助天道的力量。以沐栖莲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她只能一边努力修行，恢复自己的修为，一边寻找修复凡胎的方法，同时，还要时刻守护在江沅芷的身边，防止她遇到任何危险。
这天上午，江沅芷吃完早饭，缠着老秀才，要去河边采莲子。
“爷爷，爷爷，我们去河边采莲子好不好？我想吃新鲜的莲子。”江沅芷拉着老秀才的手，不停地摇晃着，脸上露出撒娇的表情。
老秀才看着江沅芷可爱的样子，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爷爷带你去河边采莲子。不过，你要听话，不能乱跑，不能靠近河边太深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啦，爷爷！我一定会听话的！”江沅芷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老秀才的手，迫不及待地朝着河边跑去。
老秀才的脚步有些缓慢，江沅芷拉着他，一路蹦蹦跳跳，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院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拂面，带着荷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荷花，开得比院内的更加娇艳，更加茂盛。一朵朵荷花，亭亭玉立在水面上，粉的、白的，像是一个个美丽的仙子，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像是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河面上，偶尔有蜻蜓飞过，停留在荷叶上，或是荷花上，像是在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哇，好美的荷花啊！”江沅芷放开老秀才的手，跑到河边，好奇地看着水中的荷花，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老秀才走到江沅芷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说道：“沅芷，小心点，别掉下去。我们就在这里采莲子，好不好？”
“好！”江沅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水中的莲蓬上。那些莲蓬，有的已经成熟，露出了里面饱满的莲子，像是一个个小铃铛，挂在荷叶间。
老秀才蹲下身，从河边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小心翼翼地伸向水中的莲蓬，轻轻一挑，一个成熟的莲蓬，就被挑了过来。他将莲蓬摘下来，递给江沅芷，说道：“沅芷，你看，这个莲蓬成熟了，里面的莲子，肯定很甜。”
江沅芷接过莲蓬，高兴地说道：“谢谢爷爷！”她学着老秀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剥开莲蓬，取出里面的莲子，剥掉外皮，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甜甜的、脆脆的，味道好极了。
“爷爷，真好吃！太甜了！”江沅芷高兴地说道，又继续剥开莲蓬，吃了起来。
老秀才看着江沅芷吃得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继续拿着竹竿，为江沅芷采摘莲蓬，一个个成熟的莲蓬，被他挑了过来，递给江沅芷。
江沅芷一边吃着莲子，一边好奇地看着水中的荷花和荷叶，偶尔还会伸出小手，去触碰水面上的露珠，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显得格外圣洁而可爱。她左耳后的芷叶印记，在阳光下，隐隐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一片小小的精灵翅膀，在风中轻轻晃动。
河底的沐栖莲，通过那缕留在江沅芷体内的神魂，感知着她的快乐，心中也充满了欣慰。她能感受到，江沅芷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体内的灵气，也相对稳定了许多。她静静地坐在莲心之中，看着江沅芷在河边快乐地玩耍，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是她三百年修行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刻。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江沅芷正蹲在河边，专注地看着水中的一只小鱼，想要伸手去抓它。就在她伸手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像是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
“爷爷……我……我好难受……”江沅芷虚弱地喊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了河边的沙滩上。
老秀才听到江沅芷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竿，跑到江沅芷身边，蹲下身，紧紧地抱住她，担忧地说道：“沅芷，沅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爷爷，告诉爷爷！”
江沅芷靠在老秀才的怀里，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也变得异常微弱。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紧紧地蹙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左耳后的芷叶印记，绿光也变得异常微弱，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我……我心里好难受……头晕……”江沅芷虚弱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老秀才看着江沅芷痛苦的样子，心疼得浑身发抖。他连忙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塞进江沅芷的嘴里，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沅芷，乖，吃了药就好了，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可这一次，药丸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江沅芷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也依旧微弱，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老秀才急得满头大汗，抱着江沅芷，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沅芷，沅芷，你醒醒啊！别吓爷爷！爷爷带你去看大夫，我们现在就去看大夫！”老秀才抱着江沅芷，想要站起来，可他的年纪太大了，身体也不好，抱着江沅芷，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坐在沙滩上，抱着江沅芷，不停地流泪，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照顾好江沅芷，恨自己没有办法缓解她的痛苦。
河底的沐栖莲，通过那缕留在江沅芷体内的神魂，感知到了她的危险。她能感受到，江沅芷体内的灵气，突然变得异常紊乱，像是一场失控的风暴，在她的体内疯狂地肆虐着。她的凡胎，也因为灵气的肆虐，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不好！”沐栖莲心中一惊，脸色骤变。她知道，江沅芷体内的灵气，已经彻底失控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江沅芷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动体内剩余的所有灵力，顺着那缕留在江沅芷体内的神魂，疯狂地涌向江沅芷的体内。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江沅芷梳理紊乱的灵气，修复受损的凡胎，保住她的性命。
可就在她的灵力，即将涌入江沅芷体内的时候，她的本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莲心处的金光，瞬间黯淡到了极点，白瓣上的黄斑，也变得愈发明显，甚至有几片白瓣，开始出现了枯萎的迹象。她的神魂，也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要被强行撕裂开来。
她知道，这是她体内灵力耗尽，本体受损严重的征兆。如果她再强行渡出灵力，不仅无法保住江沅芷的性命，自己也会因为灵力耗尽，神魂破碎，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可看着江沅芷在河边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老秀才绝望无助的神情，沐栖莲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沅芷死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她守护了六年的小小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天地间。
“沅芷，坚持住！爷爷在这里，爷爷不会让你有事的！”老秀才抱着江沅芷，不停地呼喊着，泪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滑落，滴在江沅芷的脸上。
江沅芷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也越来越冷。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着老秀才，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她想要说话，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微微动了动嘴唇，然后，眼睛又紧紧地闭上了。
“沅芷！沅芷！”老秀才悲痛地喊道，抱着江沅芷，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突然从河水中冲出，化作一道玄衣女子的身影，落在了河边的沙滩上。
这女子，身着一袭玄色广袖长裙，裙摆上绣着暗金色的荷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墨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肩膀两侧，随风轻轻晃动。她的眉眼清冷，面容绝美，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像是雪山之巅的寒梅，美丽却不可亵渎。
正是沐栖莲。
她强忍着本体的疼痛和神魂的撕裂之痛，强行凝聚了最后一丝灵力，化作人形，出现在了河边。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莲心处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可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定，紧紧地落在江沅芷的身上，眼中充满了牵挂和疼惜。
老秀才看到突然出现的沐栖莲，心中一惊，停止了哭泣，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沐栖莲没有理会老秀才的询问，她快步走到江沅芷身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放在江沅芷的胸口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沅芷体内的灵气，已经紊乱到了极点，凡胎也受损严重，生命气息，正在快速消散。
“沅芷，坚持住，我来救你了。”沐栖莲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她闭上眼睛，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通过手掌，缓缓流入江沅芷的体内。
这一丝灵力，虽然微弱，却异常纯净。它像是一股温暖的溪流，顺着江沅芷的胸口，缓缓流入她的体内，然后，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体内紊乱的灵气，修复着她受损的凡胎。
沐栖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耗尽，本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拯救江沅芷的性命。
老秀才看着沐栖莲的样子，心中的警惕，渐渐消散了。他能感受到，沐栖莲的手掌，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这股力量，让江沅芷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起色，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他知道，这个女子，是来救江沅芷的。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沐栖莲，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他希望，这个女子，能够成功地救回江沅芷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沐栖莲依旧蹲在江沅芷身边，为她渡着灵力。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甚至有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缓缓滑落。她的神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要被强行撕裂开来。可她的目光，却依旧坚定，紧紧地落在江沅芷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终于，在沐栖莲的努力下，江沅芷体内紊乱的灵气，渐渐被梳理平稳了，受损的凡胎，也得到了一定的修复。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脸色也从苍白，渐渐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她左耳后的芷叶印记，绿光也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一颗被点亮的星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沐栖莲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知道，江沅芷，终于保住性命了。
可就在这时，她体内的灵力，彻底耗尽了。本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莲心处的金光，瞬间熄灭，白瓣上的黄斑，变得愈发明显，有几片白瓣，甚至直接枯萎，脱落了下来。她的神魂，也像是被强行撕裂开来，传来一阵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强忍着疼痛，缓缓收回了放在江沅芷胸口上的手，然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她只能坐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中充满了疲惫和虚弱。
“你……你没事吧？”老秀才看到沐栖莲的样子，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想要扶她。
沐栖莲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不用担心。”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江沅芷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她看着眼前的沐栖莲，眼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能感受到，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温暖而亲切，像是母亲的怀抱，让她感到格外安心。
“你……你是谁？”江沅芷虚弱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沐栖莲看着江沅芷，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这笑容，像是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亮，驱散了她身上的疲惫和虚弱。她轻声说道：“我……我是一个路过的修士，看到你遇到了危险，就过来救了你。”
她没有告诉江沅芷真相，她怕江沅芷知道真相后，会感到害怕，会受到惊吓。她只想默默地守护在江沅芷的身边，看着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江沅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沐栖莲，眼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沐栖莲温柔地说道，“你刚刚只是因为体质虚弱，灵气紊乱，才会感到难受。以后，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不要情绪激动，知道吗？”
“知道啦，谢谢你。”江沅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沐栖莲看着江沅芷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只要江沅芷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就算付出再多，她也心甘情愿。
可就在这时，她的本体，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了。如果再停留下去，她的本体，可能会彻底枯萎，神魂也可能会彻底破碎。
她看着江沅芷，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她轻声说道：“沅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调养身体，不要让爷爷担心。”
“你要走了吗？”江沅芷听到沐栖莲要走，眼中充满了失落，“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沐栖莲看着江沅芷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她想要告诉江沅芷，她会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可她却不能说，她怕自己的身份，会给江沅芷带来危险。
她只能轻轻地摸了摸江沅芷的头，温柔地说道：“会的，我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说完，她站起身，强忍着本体的疼痛和神魂的撕裂之痛，转身，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快速地冲向河面，然后，潜入河水中，消失不见了。
“姐姐！姐姐！”江沅芷看着沐栖莲消失的背影，大声地喊道，眼中充满了不舍。
老秀才抱着江沅芷，看着沐栖莲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个女子，是一个好人，是江沅芷的救命恩人。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女子，能够平安无事，希望她以后，能够再次来看望江沅芷。
沐栖莲潜入河水中，快速地朝着河底的本体游去。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神魂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本体，已经受损严重，莲心处的金光，彻底熄灭了，白瓣上的黄斑，布满了整个花瓣，有很多花瓣，已经枯萎脱落，只剩下几片残破的花瓣，在水中轻轻摇曳。
她艰难地回到自己的本体之中，坐在莲心处，闭上眼，开始调息。可无论她如何努力，体内的灵力，都无法得到丝毫补充，神魂的疼痛，也无法得到丝毫缓解。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了极点，本体也受损严重，想要恢复，恐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可她，并没有丝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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