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报声陡然刺破警局午休的寂静,像一柄利刃劈开了办公室里慵懒的氛围。原本伏在桌上午睡的警员几乎是弹起身来,揉着惺忪睡眼的动作还没做完,身体已经本能地朝着楼下集合点冲去。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文件仓促收拢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不过半分钟,楼下操场就已站满身着警服的身影,身姿挺拔,方才的困意被全然驱散,只剩一身凛然的肃杀。
警笛长鸣,红蓝灯光在街道上划出急促的光影,数辆警车相继驶出警局大门,朝着城郊方向疾驰而去,最终停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前。
工厂墙体斑驳,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破碎的玻璃窗蒙着厚厚的灰尘,风穿过破洞,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警员们迅速散开,呈扇形展开搜查,金属探测仪的蜂鸣声、对讲机的呼叫声在空旷的厂区里此起彼伏。
“何副!这里有布料纤维!”一名年轻警员蹲在厂房西侧的水泥地上,捏着镊子夹起一缕淡蓝色的纤维,声音里带着兴奋。
“何副!这边有清晰的脚印!”另一处传来呼喊,何清文循声快步走去,只见地面上印着几个深浅不一的鞋印,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何清文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脚印旁的地面,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沉声下令:“赶紧采集信息,纤维做成分检测,脚印拓印下来对比数据库,注意保护现场,别破坏任何痕迹。”警员们立刻应声,拿出取证箱开始忙碌,相机快门声接连响起。
就在这时,又一辆警车稳稳停在工厂门口,车门打开,简英杰缓缓从车上下来。他身着黑色警服,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目光扫过工厂破败的轮廓,眼底凝着几分沉郁。何清文见了,连忙快步迎上去,走到他身侧低声汇报:“简局,现场目前为止发现了布料纤维和脚印,初步判断是嫌疑人遗留的,技术队正在做初步检测。”
简英杰微微颔首,抬脚往厂房内走去,何清文紧随其后。厂房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混合的刺鼻气息,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旧的机器蒙着厚灰,歪倒在角落,像沉默的巨兽。
“纤维是什么材质?”简英杰的目光在厂房内缓缓扫过,声音低沉。
“看着像是涤纶混纺,还有少量羊毛成分,初步推测是嫌疑人衣物上掉落的。”何清文翻着手里的取证记录,“脚印是四十二码的运动鞋印,纹路是新款的登山鞋,目前还在对比信息。”
简英杰走到发现脚印的位置,蹲下身仔细查看,指尖轻轻触碰脚印边缘的泥土,又起身看向厂房深处的阴影:“这工厂废弃三年了,平时很少有人来,嫌疑人选择这里,要么是藏东西,要么是做交易,通知技术队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查厂房深处的仓库,还有地下室入口。”
话音刚落,一名警员突然从仓库方向跑过来,脸色凝重:“简局,何副!仓库里发现一个上锁的铁箱,里面好像有可疑物品!”
两人立刻快步走向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破旧的设备,正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箱,锁头锈迹斑斑,却依旧牢牢锁着。简英杰示意警员退后,自己上前握住锁头,稍一用力,锈迹剥落的锁头便被扯断,铁箱“哐当”一声被打开。
箱内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包白色粉末,旁边还放着几支针管和一把沾着暗红色痕迹的匕首,此外还有一部加密手机和一沓写满数字的纸条。
“是毒品。”何清文的声音沉了下来,伸手拿起那沓纸条,“这些数字看着像是交易暗号,手机应该是他们联系的工具。”
简英杰拿起那把匕首,指尖拂过刀刃上的暗红痕迹,眼底闪过一丝冷戾:“立刻把证物带回局里做检测,匕首上的血迹验DNA,手机交给技术科破解,另外,根据纤维和脚印的线索,排查周边的监控,务必尽快锁定嫌疑人身份。”
就在警员们忙着搬运证物时,简英杰的目光落在铁箱底部的一处刻痕上——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韩”字,与当年韩输华留下的字迹如出一辙。他心头一震,转头看向何清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韩输华的余党还没彻底清理干净。”简英杰的声音带着寒意,“这次,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何清文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放心,简局,我们一定查到底。”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工厂的破洞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警笛声再次响起,载着证物的警车驶离工厂,朝着警局方向而去,而厂房里,简英杰和何清文依旧站在铁箱旁,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硬仗,却没有半分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