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凝走到“二十一点”赌桌前时，江野的脚步声紧随其后。虚拟荷官机械地洗牌，牌面在光影里划过冷光，许砚凝指尖悬在下注键上，却没立刻按下去——系统新规则像根刺，“一方下注，另一方必须反注两倍”，这意味着江野每一次跟注，都在逼她押上更多筹码，也逼她更彻底地暴露计算逻辑。
江野“怎么，不敢了？”
江野靠在桌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散漫。
江野“刚不还说二十一点胜率最高？现在倒是算啊。”
许砚凝没回头，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串胜率数据：“庄牌胜率49.8%，闲牌44.6%，平局5.6%。我押闲，10万。” 筹码落桌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立刻响起：【请对立搭档江野进行反注，需下注20万，倒计时10秒——10，9……】
江野几乎没犹豫，抬手就押了20万在庄上，动作快得让许砚凝皱眉。
许砚凝“你没算？”
江野“算什么？”
江野挑眉，看着荷官发牌——许砚凝拿到一张A，一张10，正好21点；而庄牌是一张K，一张9，也是21点。虚拟屏幕弹出“平局”字样，两人的筹码原路退回，江野嗤笑一声。
江野“你看，算得再精，不如赌一把运气。”
许砚凝的脸色沉了沉，第二局她换了策略，押庄15万，算准庄牌本轮大概率出小牌，反注20万的江野若押闲，必输。可江野盯着她的屏幕看了两秒，竟又押了庄，30万筹码重重落在她旁边：“反注，庄，30万。”
许砚凝“你疯了？”
许砚凝转头看他，眼底的冰终于碎了些。
许砚凝“庄牌这轮出小的概率是67%，你押庄必输。”
江野“输就输。”
江野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刚才掐出的印子还没消，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低。
江野“我赌你不会让我输。毕竟，我的30万输了，你的15万也没了，离1000万的目标又远一步。”
许砚凝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确实在算——若江野输了30万，以他仅剩的筹码，后续根本无法跟注，12小时内凑够1000万的概率会从38%骤降到12%。可她偏不想遂他的意，指尖刚要按“确认”，却见江野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江野“别装了，许砚凝。”
他的掌心带着酒气后的温度，烫得她一僵。
江野“你不是在算胜率，是在算怎么既能赢筹码，又不用欠我人情。但这破系统，根本没给你算人情的机会。”
荷官发牌的瞬间，许砚凝猛地抽回手，目光死死盯着牌面——庄牌是一张7，一张8，15点；闲牌是一张10，一张6，16点。庄牌需补牌，补到一张5，正好20点，赢了。
虚拟筹码到账的提示音响起，许砚凝的15万变成30万，江野的30万变成60万。她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突然觉得荒谬——她费尽心机算概率，到头来，竟要靠江野的“乱赌”赢钱。
江野“下一局，我押闲，20万。”
江野突然开口，这次他没等许砚凝，直接先下注。
江野“该你反注了，许大精算师，40万，押庄还是押闲？”
许砚凝抬头，撞进他眼底的锋芒——那不是挑衅，是试探。他在赌，赌她会不会为了赢，押庄；也在逼她，逼她承认自己早已不是“只看数据”的机器。赌场的灯光忽明忽暗，荷官胸前的“妥协”标签又亮了，许砚凝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闲”的下注键上。
许砚凝“反注，闲，40万。”
江野愣住了，连荷官发牌的动作都顿了顿。许砚凝看着他的表情，唇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冷冽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
许砚凝“你说的对，算不如赌。我赌你这把，没那么好运气。”
牌面翻开——许砚凝拿到一张Q，一张9，19点；江野拿到一张J，一张8，18点。闲赢。
40万筹码到账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对立搭档合作倾向上升，副本难度提升——下一轮起，反注失败方，需坦白当年商业黑幕的一项关键细节，否则直接扣除50%生存值。】
许砚凝脸上的淡笑瞬间消失，江野也收了玩笑的神色。赌桌旁的荷官们齐齐上前一步，“背叛”“欺骗”的标签同时亮起红光，倒计时跳到11:30:00，空气里的紧张感像要凝固——他们刚学会“一起赢”，系统就逼他们“必须有人输，且输的人，要撕开当年最痛的疤”。
江野摸出那枚硬币，又抛了一次，这次却没等它落地，就伸手接住，掌心扣着硬币，看向许砚凝。
江野“下一局，你先下注。”
许砚凝看着他掌心的硬币，突然明白——这局赌的不是牌，是他们敢不敢，把当年的秘密，再往亮处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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