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送你下地狱的人

《长安二十四计：爽为上计》

第一章：送你下地狱的人

烛火轻晃，素白窗纸上的身影软媚又朦胧，琴弦轻拨，曲调悠扬，低回婉转，直勾得人心尖发痒。

“这是何意。”

门外，一身着官袍的男人眯着眼，视线锁紧窗上的那抹倩影，目光黏腻如蛇。

旁侧的县令嘿嘿一笑，卑躬屈膝地凑上前献媚道，“太守大人，这便是下官所说的小小心意了，还请大人您慢慢享用~”

男人听后忽地一笑，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去后便昂首阔步地朝房中走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女子抚琴的动作也随之停顿了一下。

“继续弹。”

男人缓缓开口，看向女子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琴声重新响起，男人从门口慢慢踱步到了女子的身后，手指顺着脸颊的弧度滑到耳际，俯身低语道，“既已来此，为何还遮遮掩掩的~”说罢便要动手摘掉女子的面纱。

女子眸色骤沉，出手如电，一把便擒住了男人的手腕，寒影一闪便已绕至男人身后，快准狠地将其脑袋死死按压在了圆桌之上。

“你不是乐妓，你是谁！”

男人神色阴鸷，原本满是欲望的眼神此刻已被浓浓的杀意所取代。

闻言女子冷哼一声，寒芒毕露，眼底深处翻腾着汹涌的杀气，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之人锉骨扬灰。

“送你下地狱的人。”

利刃破空而来，男人双手猛地扣住桌沿，借势反身挣脱束缚，举起桌子狠狠砸向女子，趁其闪躲之际快速抽出了架子上的长剑与之对峙。

“就凭你？”

一抹诡谲的笑意在男人的唇边漾开，“恐怕还不够格！”

长剑破风，裹挟着沉猛力道直劈而下，女子旋身避开，手中匕首如寒星掠影，贴着剑脊斜刺而去，刀刃相撞间迸出数道火星。

“什么动静！”

守门差役被院中发出的声响吓到，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查看。

“别多事。”

另外一个守门的差役见状立刻提醒道，“县令大人不是交代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人进去打扰吗，小心坏了里头那位太守大人的好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两个差役重新挺直了脊背。

随着二人的噤声，方才还不时传出响动的院子里面也随之归于了沉寂。

—

方才还漾着暖光的房中此刻只剩一片晦暗，染了血的长剑断作两截横陈在地。

身中数刀，血流不止的男人双膝跪地，被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紧紧地抵住了咽喉。

“你当真以为改头换面，藏到这淮安郡就能安享余生了吗。”

女子眼似寒冰，逼近男人一字一顿道，“卫—千—庭。”

之前的沉着镇定已经荡然无存，被识破身份后的卫千庭眼底里是藏不住的惊慌，“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积攒的恐惧在女子摄人的眼神中骤然爆发，尽数化作狰狞的狂怒，全然不顾脖子上的利刃，双手狠狠扣住女子受伤的肩膀，嘴里反复癫狂地喊着，“说啊！说你是谁！说啊！你说啊！”

女子的腰侧插着一块被血染红的瓷片，右肩更是洇出了一大片血迹，可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的扯掉了脸上的面纱。

“你觉得我是谁。”

卫千庭瞳孔猛地睁大，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书，书……书昀……你是书昀……你是书昀，你是书昀！”

这些话让女子的眼神不禁又冷了几分，反手便在卫千庭的嘴上生生划开了一个十字。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女子握着匕首的指尖泛白，心口一阵抽痛，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大雪夜，那个血光冲天的大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