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食堂的晚饭高峰刚过，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叮当声渐渐稀落。刘耀文端着刚擦干净的餐盘往回收处走，刚拐过拐角，就被李局叫住了

李承耀文，等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局叼着支没点燃的烟，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李承有好事

刘耀文愣了愣，点头应下。他没多想，只当是队里那桩悬案有了新线索，洗完手就径直往办公楼去

办公室里，李局把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的姑娘笑眼弯弯，看着很文静

李承这是我战友的女儿，叫苏晴，小学老师，跟你同岁

李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

李承先加个微信，周末约个饭见见

刘耀文的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空，却被李局打断

李承别跟我扯案子忙，再忙也要解决终身大事，再说你28了刘耀文，等到30还能找上对象吗

李承行了就这么定了

李承照片给你记得加微信

他揣着那张轻飘飘的照片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沉到办公楼的檐角，把半边天染得发烫

宋亚轩是在技术科的门口撞见刘耀文的

他刚调试完监控系统，指尖还沾着键盘上的灰，一抬眼就看见刘耀文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侧脸的线条被晚霞描得有些柔和，却又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顿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余光扫到陆衍指间露出来的一角——是张照片，上面好像有个姑娘的笑脸

宋亚轩刘队

宋亚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对方听见

刘耀文猛地回神，手下意识地往里收了收，像是想把照片藏起来。他对上宋亚轩的目光，顿了顿才扯出个不太自然的笑

刘耀文忙完了？

宋亚轩嗯

宋亚轩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攥着照片的手指上，指节微微泛白。他喉结动了动，没直接问，反而拐了个弯

宋亚轩李局刚才找你？我看见你从他办公室出来

刘耀文嗯

刘耀文嗯了一声，没多说

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光线暗下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衬得有些模糊。宋亚轩能闻到陆衍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烟草的气息，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可此刻，这味道里好像掺了点别的东西，让他心里莫名地发紧

他垂着眼，盯着自己鞋尖上的一道划痕，沉默了几秒，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

宋亚轩……是有什么事吗？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

宋亚轩的头发有点长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平时对着电脑屏幕时，这人总是一脸专注，手指翻飞间就能破解最难的加密程序，可现在，他却站在这儿，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刘耀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终是松了手，把照片露出来一点

刘耀文李局安排的，相亲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小石子，精准地砸进沈愈的心湖里

他的指尖猛地蜷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传来一点细微的疼。那点疼让他保持着清醒，没让自己失态。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姑娘的笑容很明媚，跟刘耀文站在一起，好像……确实很般配

般配

这个词在他心里转了一圈，带出一阵说不清的涩意。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却觉得脸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宋亚轩挺好的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夕阳彻底落下去了，走廊里彻底暗下来。声控灯没亮，大概是两人都没再出声。宋亚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得厉害。他忽然有点不敢再看刘耀文的眼睛，怕自己眼里的情绪藏不住

宋亚轩那……

宋亚轩清了清嗓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宋亚轩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他问得漫不经心，像是随口寒暄。只有他自己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刘耀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久到宋亚轩几乎要落荒而逃，才听见他的声音，在暮色里轻轻响起

刘耀文小学老师

宋亚轩哦

宋亚轩点点头，又问

宋亚轩周末几点约的？

刘耀文看着他，没答。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宋亚轩垂着头，忽然觉得有点难堪。他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手腕却被轻轻攥住了

刘耀文的手指很暖，带着点薄茧，力道不大，却刚好把他的手腕圈住。宋亚轩猛地抬头，撞进刘耀文的眼睛里。那双总是盛满冷静和锐利的眸子，此刻竟像是藏着一片沉沉的暮色，温柔得让人心颤

刘耀文还没定

刘耀文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笑意

刘耀文怎么？小宋老师这么关心？

宋亚轩的耳根“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猛地抽回手，转身就想往技术科跑，却听见身后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似的，轻轻搔过他的耳膜，留下一阵发烫的痒

他脚步顿住，没回头，也没说话

他大胆了一次

宋亚轩其实

宋亚轩顿了顿

宋亚轩我更想知道，你周末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