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不去了
于是澳门,亚婆井D区772号,开具相关证明。这里是三老街的楼,最顶层是老舅公的存货和旧物,下面两层就是四五十多平米的花店和他们夫妻二人的家。
“阿瑟的租金我都打进账户的,他们父子的东西都存在仓库存着,中介那里有转账记录”两夫妻很是紧张,我尝试商量他们可以买下这个老房子,可他们还是很窘迫的告诉我。
“这里寸土寸金,我们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钱的。不过我们可以帮你办这边的手续,还有楼上都是他们父子的东西,不值钱”阿金师傅很是实在。于是我暂时住下,和来度假的水水逛街吃饭,现在我花着其他人的钱,很是享受。
“国内疫情很多人病了,爸爸公司开发的项目停工了,老妈干脆给我打了十万块让我玩够再回去。”水水给我带了一堆武汉特产,我们坐在老街区的奶茶店闲聊。今天是中国的大年初三,我们一起吃了大餐。
“手续办完你回德国。我等这边妥当就回学校,月中开学你要是还没回来我帮你请几天假,放心吧,记得给我带巧克力”水水送我一个胸针,一只小狐狸的胸针,很漂亮。
再看见托尼他正在厨房间煮咖啡,我站在门边,望着厨房内英挺的身影,心里一阵感伤。厨房间并没有开灯,只有餐厅内传来的微弱灯光,昏暗中,托尼的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他回身亲吻上我的唇,由浅渐深沉,如同这夜色,越来越浓郁。
托尼“我送你上飞机就开始想你”托尼说。
辛乐乐,我“我还是要走的,都是路过”我叹气说。
可惜还没等我完成这边的事情,武汉封城了。我们都开始停课不要返校,在电脑上网课。
“乐乐,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得父目了”水水说电话也连续不上他们,她在哭诉。“哦,你暂时别回来,封城了。你和我接触过,又出境了。就先上网课”
葬礼是在特殊的地方进行的,枯柴一样的老舅公已经萎缩成了枯骨,火化手续只有一个小时,专人处理,最后我亲自去取骨灰坛。那条教堂后面的路狭窄变得宽敞起来,从一个人能过到两三个人并排能过,还不止一条通道。托尼在一处照明灯下又伸手扶了扶我,突然我从道路向里看,里面灯火通明,俨然是几个等在这里的人,我抱着骨灰坛,看见那两个人冲上来整个人向后倒退,却是倒进了托尼怀抱当中。我有一些惊惧的转头,对上了一双冰寒的眸子。那个人带着一丝凉意,顿时让我们不寒而栗。
“让我看看”那个人显然不是德国人,他一把抢过骨灰坛,狠狠摔在地上,灰白色的骨灰里啥也没有。
“你们疯了吗,到底在找什么?”我怒气一下窜上来。
“你们这些亚洲的小偷”那人伸手就抓我的脸,我看见他狼一样的眼神。托尼甩出手里的包,拉着我就往回跑。
我们抱着骨灰坛一路跑回了刚刚的太平间,马上就有警察赶过来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托尼“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这镭的事情是保密的,但是这样大剂量的提纯物质及其可能来自二战的集中营,那里曾经有很多很多医疗和化学实验半成品,战争后随着沉入海底的潜水艇这些东西都消失了。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你舅公他们曾经接触过那些东西。那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在寻找”托尼叹气说。
我们去警察局录了口供,更麻烦的事情到了----我短期无法回国,疫情的原因。
第一次我开始绝望,妈的,这比娘要嫁人还恐怖。
“这些人一一去世,剩下两个一个是脑受损,一个是植物人。我在这里做保健医生的合同也下个月结束了”托尼耸耸肩,原来他也是香港第三代来欧洲的孩子,这就是一份工作。他的家庭都在黑森州一个大学担任移民辅助的工作。
“那我现在怎么办,就困在这里?”我哭哭啼啼的,真的是装不下去了。
“按照欧洲现在的法律,你申请援助,可以得到一年的签证,疫情总能过去。我可以帮你办理,但是后面生活你顶多还能申请一周的住宿和一点点备用金。这样,你有我的电话,我回去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他给我安慰,然后拍拍我的肩膀。
数了数,我只有三四千欧元了,回去的机票退掉也没多少钱。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最少两个月我都回不去。怎么办?我成了真正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