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课的节奏比军训更紧凑。早上刚背完《刑法》里的罪名构成,下午就要泡在实验楼学指纹提取,晚上还得对着案例分析报告熬到深夜。林赊的笔记本很快记满了半本,边角都被翻得卷起,里面既有老师强调的“现场勘查不能放过一毫米痕迹”,也有他自己画的指纹比对示意图。
有次上《刑事侦查学》,老师让分组模拟“盗窃案现场勘查”。林赊、白南箫和陈默分到一组,白南箫负责模拟“侦查员”询问证人,陈默用相机记录“现场”痕迹,林赊则蹲在地上,模仿着笔记本里写的“从中心现场向外扩散勘查”,一点点检查铺在地上的“作案遗留物”——一根头发、半枚脚印、一张揉皱的纸条。
“不就是找东西吗?用得着这么慢?”白南箫急着推进流程,忍不住催了句。林赊却没起身,指着纸条边缘:“你看这里,有半枚模糊的指纹,要是急着动,说不定就蹭掉了。”陈默凑过来拍照,点头附和:“我爸说过,很多案子的突破口,就藏在没人注意的细节里。”
后来老师点评时,特意表扬了他们组:“那半枚指纹的提取很规范,记住,现场勘查没有‘差不多’,只有‘确定’和‘不确定’。”白南箫挠了挠头,悄悄对林赊说:“还是你细心,以后查案我跟你混!”
周末休息时,林赊常去市局找徐政刑。有时徐政刑在忙,他就坐在档案室门口的长椅上翻笔记;等徐政刑有空了,两人就去楼下的面馆,边吃边聊。徐政刑会给他讲实际办案的经历——比如怎么从嫌疑人的语气漏洞里找到破绽,怎么在蹲守时熬住十几个小时的寂寞,林赊则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的空白处,标上“徐哥经验”。
有次聊到小叔叔林郁青,徐政刑突然说:“你小叔叔当年查毒贩案时,也总带着个笔记本,里面记满了毒贩的交易时间和地点,连对方常去的面馆都标得清清楚楚。”林赊摸了摸手里的笔记本,突然觉得,自己和小叔叔的距离,好像又近了些。
期末考前,宿舍里的灯每晚都亮到深夜。陈默把整理好的刑法知识点打印出来,分发给林赊和白南箫;白南箫则用自己练散打的经验,帮两人梳理擒拿考核的动作要点;林赊把笔记本里的侦查技巧整理成表格,方便三人一起记。
考核那天,林赊在“模拟审讯”环节,靠着笔记本里记的“观察嫌疑人微表情”技巧,成功从同学扮演的“嫌疑人”口中套出了“作案时间”;擒拿考核时,他又用上徐政刑教的“借力打力”,顺利完成了动作。
成绩出来时,三人都排在年级前二十,更值得一提的是林赊是全校第一。白南箫抱着成绩单欢呼:“以后咱们就是‘302破案组合’了!”陈默推了推眼镜,笑着补充:“是‘未来刑侦组合’。”林赊看着两人,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心里满是笃定——他不仅在靠近自己的目标,还找到了能一起走下去的战友,而这条路,只会越走越宽。
回到家中,徐政刑正回到家中,徐政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锅里飘出番茄炖牛腩的香味——那是林赊最爱吃的菜。听到开门声,徐政刑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回来啦?成绩我都从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全校第一,够厉害啊!”
林赊把成绩单放在客厅茶几上,凑到厨房门口,看着锅里翻滚的牛腩,眼眶有点热:“还不是你教我的那些技巧管用,还有笔记本里记的‘徐哥经验’。”
“那是你自己肯学。”徐政刑关了火,把牛腩盛进盘子,又端出一盘炒青菜,“我当年期末考,可比你差远了。对了,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他从书房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递给林赊。
林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页装订好的卷宗复印件,标题写着“林郁青同志案件补充证据说明”。“这是我们整理的你小叔叔当年查案的补充材料,里面有他没来得及记录的目击证人证词,还有毒贩后续落网后的供述。”徐政刑坐在他对面,语气认真,“你现在学刑侦,看这些能更明白办案的逻辑,也算是你小叔叔给你的‘特殊教材’。”
林赊逐字逐句地看,看到小叔叔写的“后续需重点排查城郊仓库”的批注,后面还跟着徐政刑补充的“2008年6月,此处查获毒资300万元”,突然鼻子一酸。他抬头看向徐政刑,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期许:“你小叔叔当年没完成的事,现在有你接着做,他肯定特别高兴。”
晚饭时,徐政刑又给林赊讲起最近办的一起盗窃案,说怎么从监控里不起眼的外卖盒入手,找到嫌疑人的行踪。林赊边听边记在笔记本上,还时不时问几句“现场勘查时怎么确定外卖盒的关联性”“审讯时怎么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徐政刑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临走前,徐政刑把一兜水果塞进林赊手里:“下学期要学现场勘查实操了,记得多动手练,别光靠记笔记。有不懂的随时找我,局里的老法医也认识,到时候可以带你去学学尸检基础。”
林赊抱着水果,手里攥着那个装着卷宗的文件夹,站在楼下抬头看徐政刑家的窗户,灯还亮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走。他掏出手机,给徐政刑发了条消息:“徐哥以后我跟你一起办案!”很快收到回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