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梁

叶溪然踏入卫生间，正好与一个刚解决完问题准备出来的男同学撞了个满怀。那男同学被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天，这位女同学，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

“没走错，我是男生，同学你弄错了。”叶溪然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说完就赶紧躲进了有门的坑位。

那男同学走出卫生间后，慌忙逃回自己的班级。

“啥？你是说有个女生去男厕所，还说自己是男的？”同学惊讶地问。

“真的，声音像女的，长相也是女的，头发也不是男生的样子。”那男同学激动地描述着。

“所以她是用小便池还是隔间啊？”

“这还用说嘛，哪有女生用小便池的。”

“哇，这可真是个有趣的事儿，那她长得好看不？”

“超级漂亮，要是学校选校花，她肯定是第一校花。”

卫生间里，叶溪然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儿，调整了一会儿才开始解决自己的事儿。她很少来学校厕所，自从留起长发，青春期身体变化后就更少了——除非实在憋不住，或趁上课铃响大家回教室时，那时厕所人少，被撞见的几率小些。

她看着自己弱弱的下身，一直感受不到所谓“男性力量感”。之前没太在意，直到有天和妹妹叶念安在家，因第二天有事要一起出门，而叶念安还在睡懒觉。她去拽妹妹起床时，无意间看到叶念安那里搭起“小帐篷”，才发觉自己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她好奇男生早上没反应怎么办，偷偷在贴吧搜答案：

答1：“感受不到力量一般是太过放纵，注意休息啊楼主。”

答2：“可能是最近生活太满足，不一定是功能障碍。”

答3：“雄性激素分泌过少。”

她没有那方面需求，也没放纵，便信了答3。想到这儿，叶溪然解决完事情，打算回去拿水杯。

走向洗手台时，她刚出来就发现张晓伟和李一帆正盯着她。叶溪然没太在意，洗着手顺便照镜子，镜子里那两人仍虎视眈眈。

“oi！这不我们班的小南梁吗。”张晓伟堵上来不让她走。

“你刚刚从哪里出来的，我们的‘女神’。”李一帆指着她。

“男卫，可以让我走了吗？”

“就你这体格还想过去？有没有发现你少了个什么？”张晓伟轻推她，示意李一帆拿出叶溪然的水杯。

叶溪然被推得差点撞上洗手台，面前两人一个173、一个174，都比她壮实。李一帆晃着鲜绿水瓶嘲讽：“这个熟悉吗？我们‘女神’的抹茶水瓶。”

“还给我！”叶溪然伸手去夺。

李一帆立刻把水瓶甩给张晓伟，两人像传球似的逗她。张晓伟故意把水瓶丢向女卫：“既然你想要，就接好！”水瓶飞进女厕，他转头对李一帆说：“你看，他自己没接住，还赖我。”

“就是，自己没接住怪谁？”李一帆附和。

“你们是不是有病！”叶溪然骂道。

“嘿呀，死南梁还敢骂人！”张晓伟撸袖子逼近，“今天让你尝尝沙包大的拳头！”

教室里的顾砚舟正想出去打水，见前桌两人不在，又感觉不对劲——他们总对叶溪然抱恶意。刚走到卫生间附近，就看见张晓伟推倒叶溪然，抡拳要砸。叶溪然蜷缩在地上护着头，拳头却没落下——顾砚舟接住了那拳，借力推了张晓伟一把。张晓伟踉跄摔进女厕，抓起地上的水瓶朝顾砚舟扔去，随即扑上去扭打。

“顾砚舟，关你屁事！检查仪容的老师都不抓你，凭什么管我？”张晓伟大喊。

“住手！”有同学劝阻。

张晓伟一个上钩拳挥向顾砚舟腹部，顾砚舟后躲扫堂腿，张晓伟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周围学生跑去叫老师，林老师赶到制止打斗，把四人带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张晓伟与李一帆串供：“我们约好去厕所，撞见刚出来的叶溪然，她身子娇小被我们碰倒，裤子脏了。沈浩晨（笔误，应为顾砚舟）推我进女厕，我才动手的！”

叶溪然和顾砚舟如实陈述：张晓伟故意挑衅，丢水瓶进女厕，推搡中顾砚舟为保护她动手。

林老师脸色沉下来：“高三了还搞这种事！不管对错，先通报批评。你们对得起父母和老师吗？”她让四人站后排反省，不许坐下。

回教室路上，叶溪然叫住顾砚舟：“等等，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她仰头细看他的脸——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左颊梨涡若隐若现，只是嘴角肿了个红包，渗着血丝（被水瓶砸的）。顾砚舟被她看得耳尖发红：“皮外伤，不严重。”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叶溪然拉着他的手，他掌心一热，被她柔软微凉的小手震住。

“百日誓师结束的晚上吧，上次你欠我个请求呢。”顾砚舟想起之前记名乌龙，叶溪然说“就算你欠我个请求”，便点头：“行，先回去。”

顾砚舟心中叹气：“她要是真女生就好了……可惜我们是直的，最多是好哥们。”

叶溪然却在想：“请他吃什么好？总不能是猪脚饭吧……”

张晓伟和李一帆没回教室，溜回厕所抽烟。张晓伟咒骂：“顾砚舟多管闲事！等我叫我爸收拾他！”李一帆递上烟：“伟哥，你家势力对付他轻而易举，到时候出气！”

回到教室，叶溪然和顾砚舟已站到后排。张晓伟从后门进来，故意撞顾砚舟肩膀：“你给我等着，看你能装多久！”

……

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气氛略显凝重。

“你们班级今天下午是不是在四楼卫生间发生了打架事件？”年级主任严肃地问道。

“是的，主任。我想申请调取学校的监控录像。”林老师毫不犹豫地回应。

年级主任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情况严重吗？有没有学生受伤？如果不严重的话，参与打架的学生直接全校通报批评就行了；要是严重的话，就停课反省并通知家长。”

林老师摇了摇头，说：“不算太严重。他们刚动手不久，我们就赶到了现场制止了这场打斗。不过我还是想申请查看一下监控，再决定如何处罚。毕竟涉及的是张晓伟、李一帆、叶溪然和顾砚舟。”林老师一脸认真地说。

主任听到其中一个耳熟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便批准了林老师查看监控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