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迟到了有一会儿的老师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都安静安静，拿出书来”夏予澈收起笑容开始乖乖听讲而白延寒看着夏予澈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下课铃声一响，夏予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

虽然他努力表现得很适应，但这一天应付各种自我介绍、记新同学名字、适应新老师的语速，其实比单纯上一天课还要累。

“累了？”白延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夏予澈睁开眼，对上白延寒那双温柔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一点。主要是还不太习惯，怕漏听了什么重要通知。”

白延寒微微颔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推到夏予澈面前。

“这是班级的日程表和注意事项，我手抄的。”白延寒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习，然后是晚自习。你是走读还是住校？”

夏予澈看着那本字迹工整的小册子，心里一暖。他拿起小册子翻了翻，抬头说：“我走读。不过……晚自习是自愿的吗”

“原则上自愿，但大家都会留下来刷题。”白延寒看着他，目光温和，“如果你不熟悉路，或者不想一个人走，晚自习结束我可以带你一段。”

夏予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他今天最放松的一个笑：“那太好了！有你带路，我就不怕走丢了。”

白延寒看着他灿烂的笑脸，眼底的清冷散去，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响，夏予澈就迅速收拾好了书包。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白延寒还是敏锐地发现，夏予澈在走出教学楼后，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眼神开始左顾右盼。

毕竟是转来的第一天，学校的布局又复杂，夏予澈显然是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白延寒没有拆穿他的窘迫，只是默默地放慢了脚步，和他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路。夏予澈看着前面那个清冷挺拔的背影，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有白延寒在，不然他今晚可能真的要在校园里转圈圈了。

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白延寒突然停下了脚步。

夏予澈没注意，差点撞到他背上。他猛地刹住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啊……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白延寒转过身，借着路灯的光，看着夏予澈有些迷茫的眼睛，语气无奈又温柔：“你要往哪边走？”

“啊？我……我要去东门。”夏予澈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应该是这边吧？”

白延寒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一笑，瞬间打破了他平日里清冷的气场，显得生动了许多。

“是这边。”白延寒伸手虚虚地挡在夏予澈身后，把他往左边的岔路口带，“跟着我走，别乱跑。”

“哦，好！”夏予澈乖巧地应了一声，像只找到了主人的小尾巴，紧紧跟在白延寒身侧。

“白延寒，”夏予澈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好像对学校特别熟啊。”

“嗯”白延寒淡淡地回应。

“那你能不能帮我画个……简易版的逃跑路线图？”夏予澈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问，“万一以后起晚了，我得知道哪条路去教室最近。”

白延寒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练长跑的？”

“当然是上学！”夏予澈理直气壮，“但我是那种……追求效率的好学生嘛！”

白延寒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了几下。

不一会儿，一张结构清晰、重点标注了“最近路线”和“食堂捷径”的校园地图出现在夏予澈眼前。

夏予澈看着那张地图，惊讶得眼睛都亮了：“我去，你这简直是通关秘籍啊！白延寒，你太神了！”

看着夏予澈兴奋的样子，白延寒收回手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到时候发给你，快走吧。”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东门。校门口停着不少接送的家长和车辆。

“好了，到了。”白延寒停下脚步。

“嗯！谢谢你啊！白延寒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吧”“嗯好”夏予澈站在校门口，已经看到远处停着的车在等自己回头看向白延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那明天见！”

“明天见。”白延寒点了点头，看着夏予澈的背影混入人群中，直到那个身影坐上了车，他才转身离开。

白延寒看到树下停着一辆低调的白色轿车，车窗半降，林婉清正侧着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生人群。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回过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延寒，这儿呢。”

白延寒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顺手把书包扔在后座。

白延寒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了一眼母亲。林婉清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看起来温暖又知性。

“公司临时开了个会，来晚了点，没等急吧？”林婉清发动车子，语气轻柔，“累不累？看你脸色有点白。”

“还好。”白延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语气淡淡的。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林婉清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时不时看一眼儿子。

“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林婉清状似随意地问道，“我看你站在那儿看了他半天，直到他上车了你才走。平时你可没这么好的耐心等谁。”

白延寒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新同桌，今天刚转来的。”

“哦？”林婉清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了些，“能让我们家‘高冷’的延寒同学亲自目送，看来这位新同桌很不一般啊。叫什么名字？”

“夏予澈。”白延寒回答。

“夏予澈……”林婉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名字挺好听的，人怎么样？我看他刚才笑得挺开心的，性格应该很开朗吧？”

“嗯，挺开朗的，有点吵。”白延寒嘴上这么说，脑海里却浮现出夏予澈刚才那个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不过……人还不错。”

“那就好。”林婉清欣慰地点点头，“你性格太闷了，平时在学校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既然是同桌，又是个开朗的孩子，你们要好好相处。要是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别光顾着做题，听见没？”

“知道了。”白延寒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但这次，他的眉眼间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疏离，而是多了一份少年人特有的、隐秘的期待。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

“对了妈，”白延寒突然开口，“明天早上你不用早起送我了。”

“怎么？你要自己骑车？”林婉清问。

“不是。”白延寒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语气有些不自然，“我约了夏予澈……明天早上一起去吃早饭。”

林婉清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当然是在红灯前），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什么？你主动约人吃早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延寒的耳根微微泛红，避开了母亲探究的目光：“他刚转来，对学校不熟，我带他去食堂认认路。”

“行行行，认路，认路。”林婉清憋着笑，重新发动车子，“那你们年轻人玩，我就不掺和了。不过延寒啊……”

“嗯？”

“既然带人家吃饭，就别总板着脸了，多笑笑，不然把人家吓跑了，妈可不管。”林婉清语重心长地说道。

白延寒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声说道：“跑不掉的。”

林婉清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好笑。看来家里这棵万年铁树，是真的要开花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中，白延寒拿出手机，点开和夏予澈的聊天框，输入了一行字：“明天早上七点，在校门口等你。”想了想，又觉得太生硬，删掉改成：“明天早上一起？我知道有家包子铺不错。”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秒，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夏予澈】：好啊好啊！不过七点会不会有点早？我怕我起不来……（裂开表情）

【夏予澈】：但为了好吃的包子，我拼了！明早见！

白延寒看着屏幕上那个夸张的表情包，清冷的眉眼彻底舒展开来。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一个简单的“嗯”，然后才恋恋不舍地锁屏。

……

校门口，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

夏予澈刚拉开车门，就看见白延寒站在便道牙子上。少年身姿挺拔，校服拉链拉得一丝不苟，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但当他看到夏予澈的那一刻，眼底的寒冰瞬间化作了一汪春水。

“早。”白延寒迎上去，声音温润。

“早啊！”夏予澈跳下车，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昨晚定了三个闹钟，绝对没迟到！”

白延寒看着他那副邀功的小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没有说话，而是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了夏予澈肩上沉重的书包，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哎？我自己背就行。”夏予澈愣了一下，想要抢回来。

“不重。”白延寒侧身避开，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走吧，去晚了，那家店的招牌蟹黄包就没了。”

夏予澈拗不过他，只好任由白延寒背着两个书包走在身侧。看着白延寒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挂着两个沉甸甸的书包，夏予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小窃喜。

两人沿着校门口的林荫道往巷子里走。早晨的空气清新，路边有卖早点的小摊冒着热气。

“这家店藏得挺深啊。”夏予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你是怎么发现的？”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坐坐。”白延寒低声说道，“这里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人很好，包子也都是现包现蒸的。”

说着，两人钻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尽头果然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热气腾腾的白雾缭绕在空气中，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白延寒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把夏予澈的书包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然后转身去柜台点餐。

夏予澈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延寒在人群中穿梭的背影。白延寒虽然看起来清冷，但他点单的时候，会很耐心地等老人找零，还会顺手帮隔壁桌的老奶奶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夏予澈在心里默默想道。

不一会儿，白延寒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放着两笼白白胖胖的包子，还有两碗飘着葱花的紫菜蛋花汤。

“趁热吃。”白延寒把包子推到夏予澈面前，又拿起醋瓶，往一个小碟子里倒了点醋，加了一点点辣椒油，推到夏予澈手边，“蘸这个吃，解腻。”

夏予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么吃？”

白延寒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飘忽，耳根微微泛红：“……猜的。觉得你应该喜欢重一点的口味。”

其实是昨晚回家后，他特意问了林婉清：“妈，如果是性格开朗的男生，吃包子一般喜欢蘸什么调料？”

林婉清当时笑得意味深长：“怎么？想追人家啊？”

白延寒没理会母亲的调侃，但这碗特制的蘸料，确实是他用心准备的。

夏予澈夹起一个包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腔里爆开，烫得他直呼气，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唔……好吃！真的好吃！”夏予澈一边哈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这也太鲜了！白延寒，你简直是我的美食向导！”

看着夏予澈吃得一脸满足，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白延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拿起纸巾，时不时帮夏予澈擦去嘴角沾上的一点酱汁，动作自然又亲昵。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白延寒把蛋花汤推过去，“喝点汤顺顺。”

夏予澈吸溜了一大口汤，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对面正慢条斯理吃着包子的白延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延寒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早晨，夏予澈突然觉得，转学到这里，遇到白延寒，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白延寒，”夏予澈突然开口，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以后每天早上，我都能跟你一起来吃包子吗？”

白延寒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予澈，声音低沉而笃定：“只要你想来，我都陪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的餐桌上，温暖了整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