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大扫除，教室里闹哄哄的。
时渺抱着一摞擦好的黑板擦往储物间走，刚拐过走廊，就撞见顾桦和付黎靠在栏杆上说话。付黎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顾桦只是垂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银色的小铃铛，神情冷淡。
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看过来。付黎眼睛一亮，冲她挥挥手：“时渺！快来，顾桦藏了好东西！”
时渺脚步一顿，抱着黑板擦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顾桦抬眸，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东西上，眉头微蹙，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接过那摞沉甸甸的黑板擦：“这种重活，让男生来。”
他的语气自然，动作也熟稔，仿佛两人早已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时渺愣了愣，耳尖又开始发烫，小声道：“谢谢。”
付黎凑过来，挤眉弄眼地戳了戳顾桦的胳膊：“看吧，我就说你偏心偏得没边了。”
顾桦没理他，只是将黑板擦放在储物间的架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到时渺面前：“给你的。”
时渺迟疑着接过，打开盒子的瞬间，呼吸微微一滞。
盒子里躺着一双迷你的小皮靴，黑色的料子泛着细腻的光泽，鞋口处还缀着一圈白色的绒毛，靴跟上，还挂着一枚和顾桦指尖那只一模一样的银色小铃铛。
“这是……”她惊讶地抬头。
“给人偶的。”顾桦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她微微睁大的眼睛上，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前看你缝的靴子歪歪扭扭，我找工匠定做的。”
时渺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小皮靴，触感柔软又精致，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慌忙把盒子递回去。
顾桦却没有接，反而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微凉，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拿着。”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它配得上你的小人偶，就像……”
他顿了顿，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只是眼底的偏执又浓了几分。
就像，你配得上我所有的偏爱。
付黎在旁边啧啧出声，故意拉长了语调：“啧啧，顾大少爷为了给你家小人偶做靴子，可是跑了三家手工坊，磨了人家师傅好几天呢。”
时渺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看着顾桦，又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小皮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谢谢你。”她最终还是收下了盒子，指尖攥得紧紧的。
顾桦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清晰的笑意。那笑意很浅，却足以驱散他周身的清冷，变得柔和起来。
“下午有班会，结束后，我帮你给人偶换上。”
时渺点点头，没再拒绝。
储物间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落在那枚银色的小铃铛上，泛着细碎的光。
付黎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识趣地转身离开。他太清楚顾桦的性子了，看似清冷，实则骨子里偏执得可怕。从七岁那年捡到那只旧人偶开始，时渺就成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谁都碰不得。
下午的班会，主题是交换礼物。教室里很热闹，同学们互相交换着小零食、小饰品，笑声不断。
轮到时渺时，她犹豫了一下，把那只缝补好的旧人偶抱了出来。她没打算交换，只是想让大家看看它新换的小皮靴。
顾桦坐在她旁边，目光一直落在人偶上。等班会结束，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拿起人偶，小心翼翼地替它换上那双小皮靴。
银色的铃铛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渺看着人偶脚上精致的小皮靴，心里满是欢喜。“真好看。”
顾桦抬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而温柔：“比人偶更好看的，是你。”
时渺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桦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烫得她浑身一颤。
他知道，他的网，已经越收越紧了。
他的小人偶，很快就会彻底属于他。
再也，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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