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杰克森号”比明露想象中更……温馨。
她以为海贼船会是脏乱差、酒气冲天的模样，但这艘船干净得令人意外。甲板擦得发亮，缆绳整齐盘绕，甚至还有几盆绿植点缀在船舷。
“这是船医库洛卡斯的宝贝。”雷利指了指那几盆植物，“他说航海也需要点绿色。”
明露和小女孩——她叫莉亚，八岁，父母在海上遇难后被拐卖——被安排在医务室隔壁的小舱室。库洛卡斯给她们做了检查，确认除了一些擦伤和营养不良外没有大碍。
“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库洛卡斯注意到明露手臂上自己包扎的布条，“学过医？”
“家里开宠物医院的。”明露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宠物医院”的概念，“就是……给动物治病的地方。”
“动物医生？”库洛卡斯眼睛一亮，“难怪。处理撕裂伤的手法很标准，就是材料太简陋了。”
罗杰凑过来：“宠物医院？那是什么，给小猫小狗看病的地方？真有意思！”
明露发现，罗杰海贼团的成员们好奇归好奇，但没人追问她的来历。这种边界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第一天晚上，明露在甲板上遇见了那两个少年——香克斯和巴基。
“你就是拍卖场救人的那个？”红发少年香克斯眼睛亮晶晶的，“雷利先生说你超冷静！你不怕吗？”
“怕啊。”明露实话实说，“但怕没用。”
旁边红鼻子的巴基哼了一声：“装什么酷，肯定是吓傻了。”
明露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小东西——那是她在医务室帮忙时，库洛卡斯给她的一颗水果糖。
“吃糖吗？”她把糖递给巴基，“甜的，能缓解紧张。”
巴基愣住，脸一下子红了：“谁、谁紧张了！我才不要！”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糖。
香克斯哈哈大笑：“巴基你就是紧张了！上次遇到海军炮击，你吓得躲进酒桶里！”
“你闭嘴！”
明露把糖塞进巴基手里，又给了香克斯一颗。两个少年吵吵嚷嚷地跑开了，但她看见巴基偷偷把糖纸剥开，飞快地塞进嘴里。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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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船上的生活比想象中容易。
明露主动帮忙——她在宠物医院长大，照顾动物、处理伤口、保持环境清洁几乎是本能。她帮库洛卡斯整理药材，给受伤的船员换药，手法专业得让库洛卡斯赞叹，甚至用有限的材料做出了简易的动物抓板——因为船上有只叫“米霍克”的猫咪，后来明露认识同个名字未来的剑豪时，笑了整整一天。
“你为什么总在观察动物？”一天下午，雷利靠在船舷边问她。
明露正在喂一只不知何时停在船上的海鸟。那鸟翅膀受了伤，她小心地给它清理伤口、上药。
“动物不会说谎。”她轻轻地说，“它们害怕就是害怕，信任就是信任。而且……了解它们，有时候能救命。”
就像在拍卖场，她注意到守卫带的狗总是朝某个方向低吠——后来证明那是守卫换班的路线。这些细节射击训练用不上，但在宠物医院，观察动物行为是基本功。
雷利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几天后，雷利开始教她一些基础的剑术。
“你手腕很稳。”第一次握木剑时，雷利评价道，“但太稳了，缺少变化。”
“我是射击运动员。”明露调整握姿，“稳是第一要求。”
“射击？”雷利挑眉，“用枪的那种？”
“嗯。气步枪，50米靶。”她比划了一下，“靶心只有针尖那么大。”
周围的船员都凑过来听热闹。在这个燧发枪为主流的时代，明露描述的“射击运动”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所以你眼神很好？”香克斯挤到她旁边，“能看多远？”
“50米外能看见子弹孔。”明露说，“不过这个世界的光线和空气密度好像不太一样，我还没试过。”
罗杰大笑：“有意思！雷利，你这徒弟收得值，说不定能培养出个神枪手！”
训练从那天起加上了视力练习。雷利让明露在摇晃的甲板上盯住远处海面的浮标，同时躲避巴基扔来的软木塞“训练动态视力！”雷利这么说，但明露怀疑他只是在逗巴基玩。
真正的能力觉醒，发生在一周后的一个傍晚。
那天海面不太平，远处有风暴云聚集。明露正在甲板上帮厨子斯宾塞晾晒鱼干，忽然听见香克斯的惊呼。
“明露姐！小心！”
她抬头，看见一根被狂风吹断的桅杆绳索像鞭子一样抽向她所在的位置。太快了，躲不开。
那一瞬间，明露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受伤，还有莉亚要照顾。
嗡——
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浅金色光晕从她身体表面浮现。断裂的绳索狠狠抽在光晕上，竟被弹开了。
明露跌坐在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光晕正在消退，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涌出，又收回去。
全船寂静。
“……霸气？”斯宾塞手里的鱼干掉了。
雷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明露感觉到一股温和但强大的“气”探入自己体内。
“武装色。”雷利声音里带着惊讶，“而且是……防御特化型。小鬼，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不能受伤。”明露诚实回答，“莉亚晚上会做噩梦，需要我陪着。”
雷利沉默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罗杰也从船长室走出来，眼睛发亮。
“纯粹的保护欲催生的霸气！”罗杰拍大腿，“雷利，你捡到宝了！”
明露还不明白“霸气”是什么，但从船员的反应看，这似乎是种很厉害的能力。当晚，雷利给她做了简单科普。
“霸气是每个人都有的潜在力量，但能觉醒的人不多。”雷利在甲板上点了根烟，“武装色硬化身体、增强攻击；见闻色感知气息、预判动作；霸王色……那是另一种东西。你的霸气很奇怪，强度不高，但‘性质’很特别——它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守护。”
“守护？”
“就像盾牌。”雷利比喻道，“刚才那一瞬间，你的霸气自动护体，弹开了攻击。这种性质很少见。”
明露低头看自己的手：“我能控制它吗？”
“试试看。”雷利指着不远处一个木桶，“想象你要保护那个木桶不被破坏。”
明露集中精神。想象木桶里装着莉亚喜欢的糖果，想象它被破坏后小女孩失望的脸。浅金色的光晕再次浮现，这次缓慢地、生涩地延伸出去，像一层薄膜般覆盖在木桶表面。
维持了大概三秒，光晕溃散。明露感觉一阵虚脱。
“不错。”雷利难得夸奖，“第一次主动使用就能外放。继续练，从保护小东西开始。”
从那以后，明露的训练项目又多了一项。她发现这种“守护霸气”消耗极大，但确实有用——她能用它包裹住库洛卡斯的易碎药瓶，防止巴基乱跑时打碎，能给莉亚套个薄薄的光罩挡海风，甚至有一次船上的橘子滚向大海时，她情急之下用霸气把它“捞”了回来。
“你这是在浪费霸气！”巴基吐槽，“哪个海贼会用霸气救橘子啊！”
“这是斯宾塞先生要做果酱的橘子。”明露认真地说，“浪费食物不好。”
巴基噎住，气呼呼地走了。香克斯在旁边笑得打滚。
见闻色的觉醒更偶然。
那天下午，明露在船尾钓鱼，其实是雷利让她练习“静心”。她盯着海面浮漂时，忽然“听见”了一种细微的、焦急的情绪。
不是声音，是某种直接传递到心里的感觉。她顺着感觉看去，发现不远处有只海豚幼崽被渔网缠住了，正拼命挣扎。
“雷利先生！”她喊了一声，指向那边。
船员们很快把海豚救上来。明露小心地剪开渔网，海豚幼崽在她手边发出啁啾的叫声。那一刻，她清晰地“听”懂了它的意思——谢谢，还有，妈妈在等我。
“你能和动物沟通？”库洛卡斯很感兴趣。
“不算沟通……就是能感觉到它们的情绪。”明露摸着海豚光滑的皮肤，“它现在很快乐，还有点着急想回家。”
海豚妈妈很快寻来，幼崽跃入海中，围着船游了三圈才离开。明露站在船舷边，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温暖。
“这是见闻色的一种表现形式。”雷利后来告诉她，“感知生命情绪。不过通常只能感知人类，你能感知动物……或许和你以前是动物医生有关。”
明露发现，这种感知能力对人类效果有限。她能模糊感觉到船员的善意比如香克斯的直率、巴基别扭的关心、罗杰豪爽下的温柔，也能察觉恶意——有一次路过某个岛屿时，港口有几个人盯着他们的船，她立刻感觉到贪婪和敌意，提醒了守夜的船员，后来证实那是想偷船的海贼。
但读心是做不到的。雷利说这是好事：“知道太多别人的心思，有时候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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