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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渡煞破笼》

道士下山当网管,我怎么回不去了

七道狰狞的兽影裹挟着滔天煞气,朝着苏清猛扑而来。利爪撕裂空气,獠牙闪着寒光,煞气翻涌间,连玄虚峰顶的天光都被染成了墨色。

雪狐幼煞的尾尖扫过,带起一片冰晶般的煞气,刮得苏清鬓角的发丝微微颤动;麒麟幼煞的尖角寒光凛冽,却在即将触碰到苏清衣襟时,微微偏了半分——那是刻在神魂里的仁心,哪怕被戾气裹挟,也不愿伤及无辜。

阿糯缩在苏清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清姐姐,它们好可怜……”

苏清的心猛地一揪。她看着兽影眼底深处残存的惊恐与哀求,看着它们身上勒得入骨的锁链痕迹,看着那些被煞气侵蚀却依旧不肯彻底沉沦的眼神,眼底的怒意化作了无尽的心疼。

“你们的苦,我知道。”苏清的声音穿透煞气,温柔却带着千钧之力,“玄虚宗的债,不该由你们来偿!”

话音落,她怀中的幻蝶扇猛地展开,桃香的暖光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那暖光不是杀伐的利刃,而是最温柔的救赎,带着东洲药草地的春晖,带着桃林的清芬,瞬间将七道兽影笼罩其中。

暖光落在雪狐幼煞的身上,它尾尖的墨色煞气像是冰雪遇春,一点点消融。皓白的皮毛从煞气下显露出来,琉璃般的眼眸里,赤红的戾气渐渐褪去,露出了千年前的澄澈。它怔怔地看着苏清,呜咽声不再凄厉,而是带着委屈的轻啼,像极了当年在雪脉里,追着月华跑的幼崽。

麒麟幼煞的尖角上,焦黑的煞气寸寸瓦解,温润的软肉从尖角深处探出来。它晃了晃麋身马足,锁链勒出的深痕在暖光中缓缓愈合,嘶吼声里的暴戾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仁兽特有的温顺低鸣。它低下头,用角端轻轻蹭了蹭苏清的掌心,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求救。

驺虞幼煞的白毛黑纹褪去了煞气的污浊,长尾轻轻曳动,带起一阵清风。它奔袭的脚步骤然停下,下意识地避开了脚下石缝里钻出的嫩草——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它望着苏清,赤红的眼眸里滚下两颗浑浊的泪,那是千年的怨,千年的痛,千年的委屈。

灵鹿幼煞瘦骨嶙峋的身躯,在暖光中渐渐丰盈。鹿角上的焦黑碎末簌簌脱落,嫩绿的灵叶竟从角尖重新冒了出来,散发着淡淡的芳芬。它的蹄子轻轻抬起,像是又回到了南境的竹海,踏着晨露,踩出一朵朵幽兰。呜咽声里,满是对家园的眷恋。

甪端幼煞断折的独角微微震颤,脱落的鱼鳞下,新生的鳞片泛着淡淡的金光。它狮身龙背的轮廓舒展开来,蒙在双目上的血雾消散,那双能辨贤愚的眼眸,重新亮起了清明的光。它对着苏清,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声音里,带着“不公”的控诉,更带着获救的感激。

䑏疏幼煞周身的黑火瞬间熄灭,银白的皮毛从焦黑斑驳下显露出来,额间的独角莹润如玉。它轻轻甩了甩尾巴,辟火的清辉从独角上散发出来,将周遭的煞气涤荡得干干净净。它低下头,看着石缝里的嫩草,眼中满是温柔——哪怕被囚千年,它也从未忘记,自己是能护佑草木的瑞兽。

白兔幼煞的雪白绒毛褪去了血渍,长耳轻轻耷拉着,缠在身上的怨丝寸寸断裂。它从兽影中挣脱出来,化作一团圆滚滚的雪球,蹦到苏清的脚边,用毛茸茸的身子蹭着她的脚踝,呜咽声像稚子的啼哭,却不再带着怨毒,只有委屈与依赖。

七道兽影彻底消散,露出了七只幼兽的真身。它们围在苏清身边,或是低鸣,或是轻蹭,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玄机子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指尖的法诀微微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它们是我玄虚宗炼了千年的煞,怎么会……”

“炼煞?”苏清冷笑,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屠戮瑞兽族群,囚禁幼崽神魂,用千年的折磨,逼它们化作煞。这不是炼煞,是作恶!”

老李的代码神笔在空中疾舞,金色的符文如流星般划过,将七大长老手中的锁链尽数斩断。“你们用符文锁它们的魂,今日,我便用符文,还它们自由!”

马天来的银枪猛地向前,枪尖直指玄机子的咽喉,鎏金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玄虚宗的伪善,今日,该结束了!”

山脚下,传来阵阵震天的呼喊。那是东洲的散修,是被玄虚宗欺压过的族群,是看清了真相的修士们。他们举着拓片符文,冲上玄虚峰顶,脚步声震得山门的石碑都在颤抖。

“放出瑞兽!”

“玄虚宗滚出东洲!”

“还上古冤魂一个公道!”

七大长老面如死灰,手中的锁链哐当落地。他们看着围在苏清身边的七只幼兽,看着那些曾经被他们当做“镇殿之宝”的生灵,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悔意。

玄机子看着山下涌动的人群,看着苏清眼底的坚定,看着七只幼兽眼中的清明,终于瘫软在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苏清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白兔幼煞的绒毛,桃香的暖光漫过它的全身。“别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们了。”

七只幼兽齐齐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声音响彻玄虚峰顶。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它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暖金的光。

镇煞殿的大门轰然洞开,里面的煞气,在桃香的暖光中,消散殆尽。

玄虚峰的风,终于吹散了血腥气,带来了桃林的清芬。

而苏清望着山下的人群,眼底的坚定更甚。

肃清伪正道的路,还没有走完。

但她知道,只要心怀仁心,只要坚守正义,终有一日,四极福界的天空,会变得澄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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