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华心中满是诧异,觉得这一切颇为神奇。他与陈雪峰皆非精通运动之人,可到了女儿这里,情况却截然不同。要不是家人再三保证,他几乎都要怀疑女儿是不是抱错了。那强烈的疑惑感,在家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才勉强消散。
是的,得益于这一世优渥的家境,我将目光投向了上一世自2022年冬奥会后大火的花样滑冰。即便重活一世,我也不打算去改变上一世我国运动员在传统强项中争金夺银的轨迹,而是选择了一个更为寂寥却充满期待的方向——那是自陈露之后,再无人能登上领奖台的花滑项目。我的心思如同冰面上的一道裂痕,虽不起眼,却注定要掀起波澜。
陈雪峰向来是个骄傲的父亲,他的女儿四岁,聪慧且独立,做事有条不紊,是个少见的有主见的孩子。然而,最近他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自从女儿看了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的花样滑冰比赛后,便对这项运动达到了痴迷的程度,甚至提出了想走职业道路的想法。出于对女儿热爱的尊重,陈雪峰特意去了解了这项运动,然而,当他意识到这是一项极易受伤的运动时,内心不禁犹豫了起来。
我在搞定除去父母的家中长辈后,带着自己的黏糊劲儿十八般武艺全用的缠上了我这辈子的父亲,我的爸爸,终究是不敌我的执拗。
2002年的上海,虽已出现了可供花样滑冰活动的真冰场地,但多为依赖室外人工制冷或是天然结冰的季节性溜冰场。这些场地不仅数量稀少,开放时间也因季节与气温的变化而受到极大限制。那一年,室内全年开放的真冰场尚未兴建,而我心中却早已埋下了一颗执着的种子——职业化的梦想已然明确。父母目光深远,很早便将希望投向了西方国家,那里似乎蕴藏着更适合追梦的土壤与未来。
依然得感谢上苍,让我重活一次,体味到身为江浙沪独生女的珍贵之处愈发凸显。家中四位老人已然退休,他们商定两两为伴,陪我前往异国他乡求学。而我的父母,则会在每年的节假日时前来探望于我。
经过一番商讨,我们最终将留学的国家定为加拿大。没错,那里有着闻名遐迩的蟋蟀俱乐部,曾孕育出无数世界冠军。而这家俱乐部,正是我此行的终点所在。
为了学业的便利,家人替我申请了Branksome Hall,自此,我在这片充满新知的天地中开启了长达十二年的学习生涯。Branksome Hall无疑是一所卓越非凡的学校,课程设置丰富多元,课余活动也饶有趣味。初来乍到时,语言障碍引发了不少令人忍俊不禁的小插曲。即便重活一世,中文已然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学习其他语言时仍难免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差错。好在如今的大脑焕然一新,足以应对这些挑战。
起初,我也曾暗自思忖,即便走上了职业这条路,会不会最终还是难逃沉寂的命运。然而,当我看到家人毫不犹豫地交上了那笔高昂的俱乐部会费时,心底的某种情绪忽然被点燃了。哪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我也不能退缩——不蒸馒头,也要争这一口气!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条路上滑出些名堂来,让那些曾经嘲笑我们一家“瞎折腾”的人好好看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坚持与价值。
我模糊记得后世论坛上有过这样一句话——同龄的运动员之间鲜有推心置腹的情谊,彼此更多是竞争关系。尽管我已下定决心在蟋蟀俱乐部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但因年龄尚小,天赋也未完全显现,俱乐部的主要教练资源并未向我倾斜。在家人的多方奔走之下,我们终于请到了Lucinda Ruh来指导我的旋转技巧。每逢周末,她都会在多伦多的Granite俱乐部为我授课,细致地打磨我的旋转与滑行。
花滑并不仅仅是跳跃的竞技,旋转与滑行同样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而这也正是Lucinda Ruh所擅长的领域。回想起我学习花滑的第一年,训练的重点几乎都放在了体能的打磨以及滑行和步伐转化的精进上。
回过神来,我正被架在几块砖上进行软开训练。前后劈叉,双脚底下各垫着四块砖,身体笔直地悬空挂着。即便如此,Rucinda Ruh仍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每一块砖的棱角都仿佛嵌进了皮肤,而她的力道毫不留情,仿佛要将我的筋骨拆散再重组。疼痛像是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执着,令人无法逃避,只能咬牙承受。这一刻的苦楚似乎成了记忆的催化剂,让那个事件的细节愈发鲜明地浮现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