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糖凝霜·加的守望

加把枫糖罐擦得锃亮，放在茶馆最显眼的位置——那是美当年总抢着舀一勺的罐子，现在每次烤糕，他都多烤两块，一块摆美空着的座位，一块递瓷先生。

入了冬，雪下得比往年大，加踩着厚雪去买枫糖，路上看见有小孩在巷口摔了跤，像极了小时候美教他堆雪人的样子。他扶小孩起来，塞了块枫糖糕，小孩笑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美说“加的糖比西海岸的阳光还甜”。

回到茶馆时，瓷先生正对着美空座位发呆，加把热乎的枫糖糕放在桌上：“瓷先生，今天的糖熬得久，甜得很，美先生肯定喜欢。”瓷点头，手指碰了碰枫糖糕，温温的，像美从前递过来的热茶。

夜里雪越下越大，加想起美说过“雪大的时候要把暖炉调热点”，他去给苏联的旧暖炉添炭，蹲在炉边咳嗽了两声——自从去年冬天帮瓷先生扫雪冻了肺，就总咳。他摸了摸怀里的小本子，上面记着美教他的枫糖配方，最后一页写着“帮瓷先生守好茶馆”。

第二天清晨，瓷推开茶馆门，看见加趴在暖炉边，手里攥着枫糖罐，桌上摆着两块没凉透的枫糖糕，一块写着“美”，一块写着“瓷”。暖炉的炭还没灭，枫糖的甜香混着雪气飘过来，瓷拿起一块糕，咬下去，甜得发苦——加再也不会抢着说“瓷先生，先给我尝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