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周岁时,静婉翻出了沈伯年所有的信。
她不再带着柔情去读,而是像审犯官一样,一字一句地查,一字一句的去细细的想,将一节一节的时间对上。
他说“北平风大,多添衣”——也许那天他正和月眉围着一个炉子。
他说“想你做的桂花糕”——也许月眉刚给他端上一碗热汤。
最讽刺的是最后一封,血迹斑斑的那页:“告诉静婉,对不住。”
对不住什么?现在她全明白了。对不住要娶别人,对不住有了孩子,对不住临死了还要用“遗言”把她捆住。
她把这些信连同沈伯年的照片,一起扔进了灶膛。
火光照亮她平静的脸。烧掉的不是爱情,是幻象。是一个女人用想象给自己造的牢笼。
念棠摇摇晃晃走过来,指着火光:“亮亮。”
静婉抱起他:“那不是亮亮,是灰烬。”
孩子不懂,把脸埋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