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里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岑矜突然很想笑。
马嘉祺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远比任何直接的暴力都要来得残忍,来得有效。
他让她亲手为自己挑选囚笼的装饰,让她在旁人轻视的审视中,一点点剥掉自己最后的骄傲。
……
当晚,马嘉祺回来了。
岑矜在房间里听到楼下传来引擎熄火和车门关闭的声音,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她整个身体都瞬间绷紧了。
房门应声被推开。
马嘉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丝绒盒子。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手工西装,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手腕上那串深色佛珠,在卧室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暗沉温润的光泽。
马嘉祺“过来。”
他命令道。
岑矜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当没听到。
马嘉祺也不恼,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下。
他单手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项链的主石是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切割成了完美的水滴形,周围环绕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顶级碎钻。
在灯下,那颗蓝宝石流转着深邃幽暗的蓝色光芒,将整片星空都吸了进去。
美得,让人窒息。
马嘉祺“深渊之星。”
马嘉祺拿起项链,语气平淡,
马嘉祺“全球限量一条。上个月在苏富比的拍卖会上,成交价一亿八千万。”
岑矜的呼吸猛地一滞。
一亿八千万。
这个天文数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即便是她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不由得惊叹他的大手笔。
可现在,它就这么轻飘飘地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了出来。
马嘉祺“你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马嘉祺突然问她,轻轻摩挲着那颗冰凉的宝石。
岑矜沉默着,没有回答。
马嘉祺“因为这颗蓝宝石的原石,是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发现的。”
马嘉祺的嗓音低沉,有一种奇特的蛊惑力。
马嘉祺“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地方。阳光永远都照不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锁住她。
马嘉祺“就像你现在的处境。”
岑矜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马嘉祺站起身,绕到她的身后。
马嘉祺“别动。”
冰凉的项链贴上她后颈的皮肤,激得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马嘉祺的手指在她脖颈后摸索着,准备扣上项链的搭扣。
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昨天被他亲手掐出的那片淤青。
他的动作,在那一刻,竟意外地轻柔。
马嘉祺“很适合你。”
他在她耳边低语。
她猛地偏过头,想要逃离这种让她毛骨悚然的亲近。
马嘉祺却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强硬地强迫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马嘉祺“看着我。”
岑矜被迫对上他那双眼睛。
马嘉祺“记住。”
马嘉祺盯着她。
马嘉祺“从今天开始,你身上戴的每一件首饰,都是我给的。”
马嘉祺“你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选的。”
他的拇指在她唇上用力地碾过,语气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马嘉祺“你身上的一切,都属于我。”
屈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争先恐后地从岑矜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岑矜“你凭什么……”
她哽咽着。
马嘉祺“就凭你现在,在我手里。”
马嘉祺“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会带你去。”
马嘉祺“到时候,整个兰坡市所有的上流人士都会看到。”
马嘉祺“看到冰清玉洁的岑家大小姐,戴着我送的项链,像条听话的狗一样,站在我身边。”
马嘉祺“不过在那之前,今晚上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马嘉祺按下墙壁上的呼叫铃,叫来女佣。
马嘉祺“好好打扮一下,晚上我来接你。”
说完走出了门。
岑矜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脖子上那条项链。
这是一条价值连城的锁链,将她牢牢地困死在这个华丽牢笼里。
她踉跄着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泪流满面的自己。
突然,她猛地伸出手,发狠地想要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
可她的指尖刚刚碰到搭扣,动作就顿住了。
她想起了马嘉祺刚才说的话。
明天晚上的宴会。
兰坡市所有的上流人士。
或许,这是一个能够逃离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