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云层，懒洋洋地洒在临街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将室内的暖光揉得愈发柔和
顾声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轻轻划过高脚杯壁，冰凉的触感驱散了几分晨起的倦意
昨夜写完《弦音落处》的最后一个音符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只眯了两个小时，就被庚晓幸连哄带拽地拉了出来——说是庆祝主打歌定稿，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老友局”
庚晓幸祖宗，发什么呆呢？
庚晓幸端着两杯拿铁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推到顾声面前，挤眉弄眼道
庚晓幸莫医生说他值完夜班要补觉，晚点到，不过他堂姐莫悄悄已经在楼下停车了，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
顾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顾声我又不是来相亲的，表现什么？
话虽这么说，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她低头抿了口咖啡，目光落在桌角那个印着淡墨竹纹的手机壳上，心头漫过一丝柔软
正说着，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莫悄悄晓幸，我可算找到你了！
顾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快步走来，她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眼明媚，笑容里带着医者特有的温和干练
庚晓幸立刻起身迎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笑道
庚晓幸悄悄姐，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声，我的神仙作曲搭档
莫悄悄你好，顾声
莫悄悄主动伸出手，声音爽朗
莫悄悄我常听晓幸说，她手里最拿得出手的王牌，就是一个叫顾声的姑娘，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顾声连忙回握住她的手，脸颊微红
顾声悄悄姐过奖了，我只是写些自己喜欢的曲子而已
两人刚落座，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眉眼俊朗，正是古风音乐APP的合作歌手斐少
他身后跟着抱着吉他的王可，少年穿着白T恤牛仔裤，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看见顾声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
王可顾声老师！我特别喜欢你写的《山月辞》，能不能……能不能待会儿给我签个名？
顾声被他的真诚逗笑，点头道
顾声当然可以
庚晓幸趁机热络地招呼
庚晓幸来来来，都坐都坐！
庚晓幸这位是周政，斐少的经纪人，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庚晓幸还有这位风雅颂，是我特意请来的词作人，以后咱们APP的国风歌单，可就靠你们俩珠联璧合了
被点名的风雅颂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戴着细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线装诗集，他冲顾声颔首一笑
风雅颂久仰顾老师大名，你的旋律里有故事，很对我的胃口
几人围坐在一起，从古风音乐的创作聊到圈内趣事，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顾声原本还有些拘谨，却在莫悄悄和风雅颂的谈吐间慢慢放松下来
莫悄悄虽是妇科主任，却对音乐颇有见地，两人聊起国风编曲里的传统乐器运用，竟有不少共鸣
莫悄悄说起来
莫悄悄忽然看向顾声，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莫悄悄青成今早出门前还跟我念叨，说昨天偶遇了高中同桌，是个写歌的姑娘，没想到就是你
顾声的心猛地一跳，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莫青成姐，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她抬头望去，只见莫青成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许是刚补过觉，他的眉眼间褪去了昨夜的疲惫，添了几分慵懒的暖意，晨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声的心跳漏了一拍
庚晓幸立刻拍手笑道
庚晓幸说曹操曹操到！
庚晓幸莫医生，快来坐，就等你了
莫青成笑着走过来，自然地坐在顾声身边的空位上，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咖啡杯上，低声问道
莫青成还是喝不惯加糖的？
顾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是一杯美式，她点了点头，耳根发烫
顾声嗯，习惯了
莫青成我就说吧
莫青成弯了弯唇角，转头看向众人
莫青成抱歉，来晚了，刚下夜班，怕精神不济扫了大家的兴
周政这有什么！
周政爽朗地笑道
周政莫医生可是我们今天的特邀嘉宾，能来就好
周政我还听说，你上学时就是学霸，又是医生又是才子，可比我们这些搞音乐的有意思多了
莫悄悄在一旁打趣
莫悄悄他呀，上学时就爱帮顾声占座位，两人同桌时，一个刷题一个写歌，倒也和谐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顾声的脸瞬间红透了，低头假装摆弄手机，却听见身边的莫青成轻笑出声，声音低沉悦耳，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心尖
聚会的时间过得很快，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众人陆续告辞
庚晓幸被周政拉着去谈合作细节，莫悄悄也接了个电话，先行离开
咖啡馆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顾声和莫青成两人
顾声没想到，你身边的朋友都这么有意思
顾声率先打破沉默，指尖轻轻划着杯壁
莫青成你也是
莫青成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莫青成我听过你写的歌，《山月辞》，很好听
顾声的眼睛亮了亮
顾声你也喜欢古风？
莫青成嗯
莫青成点头
莫青成手术之余听听，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她
莫青成这个是我整理的一些老曲子，高中时你说过喜欢的，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你口味
顾声接过U盘，指尖触碰到他的指腹，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
她低头看着U盘上印着的淡竹图案，和自己的手机壳如出一辙，眼眶微微发热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顾声谢谢你
她抬头看向他，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莫青成看着她的笑靥，心头微动，轻声道
莫青成不用客气
莫青成对了，下周我科室有个团建，去郊外的温泉山庄，晓幸说你也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顾声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他温润的眼眸，犹豫了一瞬，最终点了点头
窗外的秋阳正好，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淡淡的暖意
顾声握着那个小小的U盘，指尖温热，心里像是有弦音轻轻奏响，绵长而安宁
她知道，这场重逢，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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