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正熟起来，是在一次物理小测验之后。
那天物理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进教室，表情不太好看。
“这次测验，整体情况很不好。”他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特别是选择题，错得一塌糊涂。”
教室里一片哀嚎。
“曾浩锡，87分。”
物理老师念到他的名字时，语气还算缓和。
曾浩锡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讲台，接过试卷，扫了一眼分数，还挺满意。
“齐叶拓，94分。”
全班“哇”了一声。
“卧槽，学霸。”
“市一中来的就是不一样。”
曾浩锡拿着试卷走回座位，看见旁边的人站起来，走向讲台。
齐叶拓接过试卷，认真看了一遍，又礼貌地对老师说了声“谢谢”，才回到座位。
“可以啊，同桌。”曾浩锡把自己的试卷摊在桌子中间，“教教我？”
齐叶拓笑了笑，把自己的试卷也摊开，“你哪里不会？”
“这题。”曾浩锡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我算出来是这个数，老师打了叉。”
“你看这里，”齐叶拓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公式，“你把这个符号抄错了，后面都跟着错。”
“啊？”曾浩锡盯着草稿纸看了半天，“我靠，我怎么这么蠢。”
“粗心。”齐叶拓笑，“你思路是对的。”
“那你帮我把前面几个选择题也讲讲？”曾浩锡把试卷往他那边推了推，“我有些题完全是蒙的。”
“好。”
那天的自习课，他们几乎一直在讨论物理题。
曾浩锡原本以为学霸都很高冷，没想到齐叶拓讲题很耐心，不会因为他问的问题简单就不耐烦，反而会换一种方式，让他更容易理解。
“你这样讲比物理老师清楚多了。”曾浩锡真心实意地说。
“因为老师要照顾全班。”齐叶拓想了想，“我只需要照顾你一个人。”
曾浩锡愣了一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暧昧，却又好像只是一句普通的话。
“那我赚了。”他故意笑着岔开话题，“以后我就抱你大腿了，学霸。”
“你成绩也不差。”齐叶拓看了一眼他的总分，“你语文和英语都比我高。”
“那当然。”曾浩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语文老师的心头肉。”
“……”齐叶拓被他逗笑，“你脸皮挺厚。”
“那是，不然怎么在这个班混。”
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你帮我讲物理，我帮你背古文”中，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放学一起去食堂吃饭，周末偶尔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体育课一起打篮球，连去小卖部买饮料，都习惯性地问一句：“你喝什么？”
“可乐。”
“我也是。”
有时候，曾浩锡会觉得，和齐叶拓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他们会在晚自习后，一起从教学楼走回宿舍。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慢慢重叠在一起。
“你以前在市一中，是不是每天都学到很晚？”曾浩锡问。
“还好。”齐叶拓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就是作业多一点。”
“那你转过来，会不会觉得这边轻松很多？”
“还好。”齐叶拓想了想，“就是……认识的人少一点。”
“现在不是有我了吗？”曾浩锡笑，“你以后就跟我混。”
“跟你混？”齐叶拓偏头看他，“你学习又没我好。”
“我可以带你体验校园生活啊。”曾浩锡一本正经，“比如逃课去操场吹风，比如中午去校外吃炸鸡，比如——”
“比如被老师罚站？”齐叶拓接上。
“……”曾浩锡咳了一声，“偶尔。”
齐叶拓笑出声来。
那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曾浩锡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好像，挺喜欢和这个人待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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