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那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都早。
江林推开书店门时，第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睫毛上。她眨眨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飘下细碎的雪沫，像谁在天上撒了一把盐。
手机日历显示今天是11月8日。寻常的周四，寻常的晚班，寻常的北京初雪——如果忽略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的话。
马嘉祺。
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太多次，以至于真正见到时，江林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又在做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
但他真的在那里。深灰色大衣搭在椅背上，白衬衫袖口挽起，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他低头看书的侧影和十七岁时重叠，只是轮廓更加清晰，肩膀更加宽阔，下颌线添了成年人的锋利。
江林几乎要转身逃走。七年了，从北海道那通视频电话到现在，他们再没见过面。起初还有节制的联系，后来各自忙碌，渐渐只剩朋友圈点赞之交。她知道他在纽约待了三年，回国后在上海开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作品上了杂志。他也知道她从南京调到北京，成了这家独立书店的合伙人。
他们像两颗曾经交汇的星辰，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越走越远。
可是此刻，他就在这里，在这座北方城市初雪的夜晚，在她书店对面的咖啡馆里。
雪渐渐下大了，从盐粒变成鹅毛。江林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风铃叮当作响，马嘉祺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眼中的惊讶、恍然、万千情绪如潮水般涌起又退去，最终化为一个温柔的微笑。
马嘉祺“江林。”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沉稳，
马嘉祺“好久不见。”
江林“好久不见，马嘉祺。”
江林在他对面坐下，脱下手套时发现指尖在微微颤抖。
马嘉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马嘉祺合上书——是一本建筑摄影集
马嘉祺“我来北京参加一个论坛，明天下午的飞机回上海。”
江林“这么巧。”
江林点了杯热可可
江林“我也没想到。”
江林心中其实早有猜测，但也附和着眼前的男人
这反倒上马嘉祺先坐不住了
马嘉祺“我其实知道你在北京。”“上周在朋友圈看到你发的书店照片，查了地址。今天办完事，鬼使神差就走过来了。”我……
这个坦白让江林心跳加速。她搅拌着杯中的可可，热气氤氲了视线
江林那怎么不进来打个招呼？”
马嘉祺“怕打扰你工作。”
马嘉祺顿了顿
马嘉祺“也怕……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江林我记得
江林轻声说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锁。他们聊起近况，聊起工作，聊起这些年的经历——那些在朋友圈里看不到的细枝末节：马嘉祺在纽约熬夜画图的日子，江林为书店选址奔波的艰辛，他们都曾独自面对的长夜与黎明
或许他们曾经在对方的岁月中缺席过太久太久，但时间还长，灯火还足，足够他们把过去的一切都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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