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时钟指针划过下午三点，阳光斜射进窗，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切割出明暗交界。江林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目光却飘向身旁的少年。
马嘉祺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解题时有个小习惯——微微蹙眉，舌尖轻抵上颚。这个发现让江林觉得自己像个偷藏秘密的小贼，心跳快了几拍。
马嘉祺“辅助线应该画在这里。”
铅笔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马嘉祺手中灵巧一转，在几何图形上添了轻轻一笔。他的小指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马嘉祺“对、对不起。”
马嘉祺耳尖泛红，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度。
江林“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题耽误你时间了。”
江林低头，长发滑落遮住发烫的脸颊。
窗外的香樟树上蝉鸣如雨，十七岁的夏天闷热而漫长。距离高考还有九十七天，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像悬在每个人心上的秒表，滴答作响。
放学铃声响起时，天空正呈现出一天中最温柔的蓝。学生们鱼贯而出，江林故意收拾得很慢，等教室里空了大半，才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马嘉祺果然还在座位上，像是专程在等她。
马嘉祺“一起走？”
他问得随意，握书包带的手指却收得很紧。
他们沿着教学楼后的林荫道慢慢走，影子在夕阳下拉长又缩短。话题从今天的模拟考跳到周末的篮球赛，再跳到食堂新出的难以下咽的茄子煲。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让江林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马嘉祺“江林，”
马嘉祺忽然停下脚步
马嘉祺“你志愿定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江林攥紧了书包带
江林“南京大学，编辑出版专业。你呢？”
马嘉祺“同济，建筑系。”
马嘉祺说完，两人间陷入一阵沉默。上海和南京，在地图上只有一指距离，在现实里却是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未来。
江林“挺好的。”
江林轻声说
江林“你一定能考上。”
马嘉祺“你也是。”
马嘉祺顿了顿
马嘉祺“只是……”
江林只是什么？”
他摇摇头，笑容有些勉强
马嘉祺没什么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落在江林心上却重如千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个单薄的“嗯”。
走到分岔路口时，马嘉祺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
马嘉祺“这个，给你。”
纸袋里是一枚手工银杏叶书签，叶片用透明的树脂封存，脉络清晰可见，叶柄处系着深蓝色的流苏。
马嘉祺“上次听你说喜欢秋天银杏落叶的样子。”
”马嘉祺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马嘉祺“但秋天还远，所以……先送你这个。”
江林接过书签，指尖触到冰凉的树脂。夕阳透过银杏叶的轮廓，在她掌心投下金色的光斑
江林“谢谢你。”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马嘉祺“江林，高考结束后……”
马嘉祺话说了一半，远处传来同学的呼喊声。他咬了咬下唇，最终只是说
马嘉祺“考完试那天，我们在这里见面好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林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开始疯狂加速。她点点头，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江林好
马嘉祺“那就这么说定了。”
马嘉祺后退一步，朝她挥手👋🏻
马嘉祺明天见
江林明天见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江林握紧了手中的银杏书签。树脂在掌心渐渐染上体温，像收藏了一小片永恒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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