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三年里,宁诺妤一直守在阿坝。她总觉得纵浩冉会回来找她,像高三冬至那天,他带着歉意拨通她的电话那样,固执地相信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终会被时光填平。
她依旧保留着那个抱着竹子的熊猫头像,依旧会在深夜点开“深夜调频”频道,哪怕只是安静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她把那个装奶糖的铁盒子放在床头,把绣着“浩”字的平安符挂在包上,日复一日地等,等一个来自成都的消息,等他说一句“我们和好吧”。
身边的人劝她放下,说纵浩冉或许早就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总是笑着摇头:“他不会的,我们不是随便分开的。”直到那天,她刷到合肥老同学的朋友圈,一张红色的婚礼请柬照片,配文:“恭喜纵浩冉大婚,成都的春天终于成全了他!”
请柬上的新郎姓名是纵浩冉,新娘的名字陌生而刺眼,婚礼日期定在四月,成都。
宁诺妤盯着屏幕,指尖冰凉,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她蹲在地上,一遍遍地刷新朋友圈,仿佛只要多刷几次,那条动态就会消失。可现实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脏——他要结婚了,娶的不是她,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那些年的等待,那些藏在平安符里的期盼,那些深夜里对着雪山的祈祷,瞬间崩塌成废墟。她终于明白,有些转身,就是一辈子;有些等待,注定成空。
婚礼那天,宁诺妤瞒着所有人,买了一张去成都的车票。她站在婚礼酒店的门口,看着穿着西装的纵浩冉,牵着穿着婚纱的新娘,笑着迎接宾客。他比以前成熟了些,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看向新娘的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宁诺妤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拥抱,看着司仪高声宣布他们结为夫妻。她手里攥着一张早就买好的贺卡,上面写着“祝你幸福”,可直到婚礼结束,她也没能送出去。
纵浩冉敬酒时,无意间瞥见了角落里的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纵浩冉的笑容僵在脸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宁诺妤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酒店,走进成都的春光里。
纵浩冉愣在原地,心脏骤然紧缩。他想追上去,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来,想解释些什么,可身边的新娘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说:“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他只能收回目光,强装镇定地摇摇头:“没什么,继续敬酒吧。”
走出酒店的宁诺妤,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失声痛哭。成都的泡桐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像一场无声的告别。她想起那年暑假,纵浩冉带她吃小龙虾的样子;想起雪山下,他抱着她说“再也不用异地了”的承诺;想起分手后,她无数次对着手机编辑又删除的消息……
原来,所有的念念不忘,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