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科室门诊。
江白薇刚送走一位腰椎间盘突出的阿姨，诊室门又被敲响了。她抬头，看见郭麒麟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圆脸、模样喜庆的年轻男人。
“江大夫，方便吗？”郭麒麟笑着问，语气熟稔了些，“我带个朋友过来，他最近肩膀脖子老僵着，想请您给看看。”
“请进。”江白薇点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哪里不舒服？”
这人是相声演员烧饼，他一边揉着后颈一边坐下，说话带着相声演员特有的利索劲儿：“江大夫您好，老听大林提您，医术高超！我就是这脖子，还有肩膀这块儿，僵硬，转头嘎嘣响，睡一觉起来更甚，有时候还连着偏头疼。”
江白薇示意他伸手，三指搭脉，又让他活动脖颈，仔细观察。“长期一个姿势？伏案工作？还是……”
“哎哟，可不嘛！”烧饼大倒苦水，“写本子对词儿，一坐就是半天。台上使相，脖子肩膀也得跟着使劲儿。以前年轻不当回事，这两年感觉找上门来了。”
“劳损所致，气血不畅，局部筋脉拘挛。”江白薇收回手，语气专业而清晰，“可以试试针灸松解，配合推拿。今天先针灸一次，感觉一下。”
“成，听您的！”烧饼很爽快。
江白薇去准备针具，郭麒麟则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的候诊椅上，没有离开的意思。烧饼趁着江白薇背身，冲郭麒麟挤了挤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真有气质。”
郭麒麟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有点上扬。
就在江白薇定位好风池、肩井等穴位，消毒完毕，准备下针时，诊室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夹杂着激动的叫嚷和劝阻声。
“你们这什么破针灸！扎了三次一点用没有！骗钱的吧！”
“这位家属，您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冷静什么！我老婆头疼更厉害了！叫你们领导出来！叫那个姓江的医生出来！”
声音迅速逼近，砰的一声，诊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试图阻拦的护士和几位被惊动的病人。男人目光一扫，直接锁定穿着白大褂的江白薇。
“你就是江白薇？”男人气势汹汹，“你上次给我老婆扎完针，她回家头疼了一晚上！你们这什么水平？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诊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烧饼还趴在诊疗床上，一时有点懵。护士急得脸都白了：“先生，请您出去说，别影响其他病人……”
江白薇拿着针的手稳在空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她正要开口，一个身影却先一步挡在了她和那男人之间。
是郭麒麟。他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半步，恰好隔开了直接的冲突路线。他没穿大褂，只是寻常衣着，但站姿挺拔，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收了起来，显得沉稳。
“这位大哥，您先别急。”郭麒麟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那是常年面对观众、控制场子练就的本能，“咱有事说事。您夫人是江大夫的病人？具体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情况，您慢慢说。这儿还有别的病人在治疗，咱们别打扰人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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