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府的夜色渐浓,水晶吊灯投下暖黄的光晕,却驱散不了客厅里那股淡淡的寒意。大理石茶几上,一份烫着猩红纹路的卷宗被齐烬缓缓展开,封皮上的图案扭曲成手术刀与注射器的模样,细看之下,刀刃上还沾着虚幻的血渍——那是医美诈骗的罪证烙印。
齐烬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页,鎏金瞳孔里闪过一丝厌弃的冷光,酒红色的长发垂落肩头,衬得他妖异的面容愈发冷峻。“这群人,顶着‘造美’的幌子,干着毁容的勾当。用劣质玻尿酸填充面部,致人脸颊溃烂;拿无证仪器做激光祛斑,烧得人皮肤留疤;更甚者,无资质行医,抽脂手术弄破血管,让花季少女躺上手术台就再也没醒过来。”
容锦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指尖轻叩着扶手,闻言抬眸,目光落在卷宗上:“判投生阿曼做阿拉伯人?这沙海之地的因果,倒是值得细究。众生投生沙漠民族,究竟背负着怎样的罪业?”
齐烬指尖轻弹,卷宗化作一道流光,在半空凝成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景象——烈日炙烤着大地,黄沙漫天飞舞,稀疏的椰枣树在狂风中摇曳,远处的贝都因人骑着骆驼,在沙丘间艰难跋涉。
“众生投生沙漠民族,皆因前世犯了贪慕虚表、轻贱肉身、巧取豪夺之罪。”齐烬的声音低沉,带着天道裁决的肃穆,“贪慕虚表者,沉迷皮相之美,忽视内在德行,为求容颜俏丽不择手段;轻贱肉身者,不珍惜父母所予之躯,肆意摧残,或为名利损伤身体,或为私欲践踏健康;巧取豪夺者,靠旁门左道牟利,将他人的血汗钱与健康,当作自己向上攀爬的垫脚石。这三重罪业,便是投生沙海的因。”
他抬手,指向光影中那片干裂的土地:“阿曼地处阿拉伯半岛,三分之二的国土被沙漠覆盖,终年干旱少雨,淡水稀缺如金,烈日暴晒下的沙海,能把人的皮肤烤得脱皮,能把人的喉咙烧得冒火。这便是对贪慕虚表之罪的惩戒。”
“那些医美骗子,最擅长用‘永恒美丽’的谎言蛊惑人心,让受害者为了一张脸,不惜掏空积蓄,甚至赌上性命。”齐烬的金瞳里寒光闪烁,“投生阿曼,他们要日日面对沙海的侵蚀,毒辣的阳光会晒裂他们的皮肤,漫天的黄沙会磨粗他们的手掌,所谓的‘皮相之美’,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他们会亲身体会,当容颜被风沙摧残得面目全非时,那些曾被他们奉为圭臬的‘美丽’,有多可笑。”
容锦亭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光影里那些在沙漠中寻水的身影。
“而淡水的稀缺,是对轻贱肉身之罪的报应。”齐烬继续道,“阿曼的淡水,要么靠海水淡化,要么靠地下水,价格昂贵,寻常人家连日常饮用都要精打细算。那些医美骗子,用劣质药剂注入他人身体,用危险手术摧残他人肉身,全然不顾生命之重。投生此地,他们会深刻体会到‘肉身脆弱’的道理——烈日下缺水的干渴,风沙中呼吸的艰难,皮肤被晒伤的剧痛,每一分苦楚,都是在偿还他们轻贱他人肉身的债。”
他顿了顿,光影切换,浮现出阿曼的戈壁与绿洲交界的景象:“还有巧取豪夺之罪的惩戒。阿曼虽有石油资源,却也贫富差距悬殊,绿洲旁的富人区高楼林立,沙漠里的游牧部落却依旧过着逐水而居的日子。那些医美骗子,靠欺诈榨取受害者的钱财,将他人的痛苦转化为自己的财富。投生阿曼,他们大概率会落入贫苦之家,要在沙海里奔波,靠贩卖椰枣、放牧骆驼为生,风吹日晒,朝不保夕。他们曾不劳而获,巧取豪夺,来世便要靠自己的双手挣一口饭吃,体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这世上,从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丽,更没有唾手可得的财富。”
“更重要的是,沙漠民族的生存,靠的是坚韧与协作,而非虚浮的外表与欺诈的手段。”齐烬指尖一收,光影消散,卷宗化作一缕青烟,没入黑曜石镇纸,“这群骗子,生前靠谎言立足,靠虚伪牟利。投生沙海,他们会发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唯有真诚与实干,才能换来他人的信任,才能在沙海里活下去。这,便是因果的精妙之处。”
容锦亭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星耀府外灯火璀璨,而那片遥远的沙海,正等着一群背负罪业的灵魂,去偿还他们造下的孽。
“贪慕虚表者,困于沙海毁其表;轻贱肉身者,苦于缺水磨其躯;巧取豪夺者,劳于生计偿其债。”容锦亭低声叹道,“这判罚,当真是分毫不差。”
齐烬没有应声,只是拿起了茶几上的下一份卷宗。鎏金瞳孔里的冷光,在灯火下愈发深邃。熔狱的审判,从不会因地域的遥远而停歇,那些犯下罪孽的人,终究要在因果的轮回里,尝遍自己种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