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助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楠姐就领着鲸愉站在了檀健次休息室的门口。鲸愉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指节微微泛白——半小时前她还在咖啡馆整理简历，接到楠姐电话时，咖啡杯里的奶泡还没完全消散

楠姐别紧张，他很好相处

楠姐轻轻叩了叩门，门内传来键盘敲击的轻响，随即是温和的应答声

推开门的瞬间，鲸愉看见檀健次正坐在沙发上改剧本，笔记本电脑旁放着半杯温掉的蜂蜜水，屏幕上是《猎罪图鉴2》的人物标注，红色笔迹在“沈翊”的名字旁写着“注意眼神层次”

听到动静，檀健次抬眸望过来，视线落在鲸愉身上时没有丝毫疏离，反而笑着起身

檀健次是新助理吧？我是檀健次

他的声音比电视里更柔和，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简单的银色手表

檀健次小包家里有事，辛苦你临时来帮忙

鲸愉原本卡着喉咙的自我介绍突然顺了下来

鲸愉檀老师好，我叫鲸愉，鲸鱼的鲸，愉快的愉

她递上提前准备好的工作笔记，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鲸鱼贴纸

鲸愉我记了些您的工作习惯，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您随时说

檀健次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指尖在“不喝冰饮，咖啡要加两勺糖”那行字上顿了顿，抬眼时眼里带着笑意

檀健次准备得很细致，楠姐说你之前做过影视统筹

鲸愉嗯，之前在剧组帮过忙，对通告流程还算熟

鲸愉话音刚落，楠姐就拿起沙发上的行程表

楠姐先别聊了，十点要去卡地亚的品牌活动，得提前半小时到现场做造型

坐上车时，鲸愉按笔记里记的，把温水和剧本递给檀健次，又从包里掏出蒸汽眼罩

鲸愉等会儿路上您可以眯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檀健次接过眼罩时，瞥见她包里露出的画册边角，竟是一本沈翊风格的素描本——封面上画着一只衔着玫瑰的鲸鱼，线条细腻得像能透出光。

檀健次你多大了鲸愉？

鲸愉我今年刚满20

檀健次那你确实该用您了 ...

檀健次今年29

檀健次你也喜欢画画？

檀健次指了指画册，鲸愉愣了愣，把本子拿出来翻开，最后一页是临摹的沈翊自画像，旁边写着“向细节致敬”

鲸愉之前看《猎罪图鉴》时，觉得沈翊的画特别有力量，就试着临摹了几张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合上册子，却没注意到檀健次悄悄拍了张画册封面，发微信给小包

檀健次新助理很可爱，还会画沈翊

到了卡地亚活动现场，鲸愉跟着工作人员对接流程，刚把檀健次的定制西装挂好，就听见造型师在喊“找不到珍珠袖扣”。她心里一紧，突然想起早上看行程时，楠姐提过这次活动要搭配珍珠袖扣，连忙从随身的收纳袋里翻出来——那是她提前从工作室保险柜里取的，特意用丝绒小盒装着。

鲸愉在这里！

鲸愉跑过去递袖扣时，正好撞见檀健次刚化完妆，化妆师正给他调整领结。檀健次接过袖扣，抬头对她眨了眨眼

檀健次还好你细心，不然我今天要戴空袖口了

活动进行到一半，鲸愉站在后台看直播屏幕，檀健次正在台上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檀健次对我来说，‘经典’不仅是珠宝的工艺，更是像沈翊对绘画的坚持，把每一个细节做到极致

他说这话时，视线不经意扫过后台，正好与鲸愉的目光撞上，又很快移开，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下午的行程是《猎罪图鉴2》的补拍，到剧组时已经是三点。鲸愉帮檀健次拿过剧本，发现他在“沈翊与杜城对峙”那场戏旁写了新标注：“语气要软，但眼神要坚定”

开拍前，她给檀健次递水时，轻声说

鲸愉檀老师，刚才看您改的台词，是不是可以在‘我相信证据’前面加个停顿？

檀健次愣了愣，随即认真思考起来

檀健次你是说，强调‘相信’两个字？

他试着念了一遍，果然比之前更有张力，转头对导演说

檀健次张导，这场戏我想调整下语气

收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鲸愉帮檀健次收拾东西时，发现他的笔记本上多了一行字

鲸愉——注意提醒我带素描本

她正疑惑，就听见檀健次说

檀健次下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画画？我还想看看你画的鲸鱼

晚风从工作室的窗户吹进来，卷起桌上的剧本页角，鲸愉看着檀健次温和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临时的工作机会，像一场意外的星光坠落——她原本只是想靠近光，却没想到光会主动停下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鲸愉在工作笔记上添了一行字

鲸愉檀老师喜欢和认真的人相处，下次记得带他想看的画册

笔记本的鲸鱼贴纸在路灯下泛着微光，就像此刻她心里悄悄亮起的，名为“欢愉”的小灯

车刚驶到小区门口，她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你终于还是靠近他了，当年的画……”后面的内容被突然涌入的信号打断，只剩下半行模糊的阴影，而她攥着手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