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卖部的频率，渐渐赶上了巷口的猫。
她不再掐着点躲着阿硕，每天傍晚揣着速写本过来，先阿姨打声招呼，再熟门熟路地找个靠窗的小凳子坐下。
阿硕大多时候在后面算账理货，偶尔抬眼，就看见夕阳把她的侧脸描得柔和，她握着铅笔的手轻轻动着，笔尖划过纸面，沙沙的声响混着冰柜嗡嗡的低鸣，成了小卖部最常有的背景音。
这天画得入神，没注意到阿硕端着两罐橘子汽水走过来。
他把其中一罐搁在她速写本旁，瓶身凝着的水珠滴在纸面上，晕开一小块浅浅的水渍。乐落吓了一跳，慌忙去捂画纸，他却先一步弯腰，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是他。
是他靠在柜台边，低头给阿姨递剪刀的样子，连他手腕上没擦干净的水渍，都被画得清清楚楚。
方星硕原来我在你画里，长这样
脸又红了，把速写本往怀里拢了拢
乐落随便画的
方星硕画得很好
比我写的的字迹好看多了
杨阿姨在门口听见，笑着喊
芳姨那是，我们落落可是小画家！硕硕你那狗爬字，别丢人现眼了。
他无奈地笑，转头看乐落，发现她正偷偷抬眼看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没躲开。 橘子汽水的甜味漫在空气里，乐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和速写本上沙沙的笔尖声，终于合在了一起。 后来的日子里，小卖部的窗台上，总放着两罐没喝完的橘子汽水。 有时是阿硕算完账，凑过去看乐落画画；有时是画累了，看阿硕帮阿姨搬货。 他们聊巷口的老槐树，聊新到的雪糕口味，聊画里的光影。 那些曾经不敢说出口的话，都随着冬天的风，悄悄落进了橘子汽水的气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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