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哈利喃喃。

“你不会的。”

哈利转过头，怒视着德拉科。德拉科却不是像个正常人那样躺在树荫下，而是全身裹着衣服，直挺挺地晒在太阳底下。德拉科朝他咧嘴一笑。

“你不懂……”哈利呻吟着，他已经脱掉了衬衫，如果再脱掉裤子，至少会有三个人冲他嚷嚷。

“我懂，你个蠢货。”

“——我是真的快死了，”哈利继续说，“我感觉自己像在自己的皮里被烘烤，我是个烤肉架，一个烤面包机，一堆篝火……”

德拉科笑了，看起来觉得非常有趣。

“太阳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哈利说。

“我们可以回你在地下室的房间啊，”德拉科说，“就是我帮你弄到的那个房间，这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哈利用手肘撑着坐起来，望向外面的草坪。赫敏正坐在一棵树下看书，罗恩的头枕在她的腿上；金妮和卢娜正和帕蒂尔双胞胎以及潘西一起编花环；迪安和西莫正试图教布莱斯和西奥怎么踢足球，他们的长袍堆在草地上，权当临时球门。

哈利原本想和朋友们好好待一会儿。他们终于考完了试，可以放松一下了，但他却过得无比糟糕，甚至开始想念那又湿又冷、虽然糟糕但至少凉爽宜人的地下室。

德拉科又笑了：“好吧，烤面包机。”他站起身，脱下长袍和鞋子。

“你要干什么？”哈利坐起来问道。

德拉科脱掉袜子，松开领带，把它扯下来扔过头顶，掉在那堆衣服上。他伸出手，哈利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起来。

“我们去游泳吧。”德拉科说。

“真的吗？”哈利说着，在德拉科改变主意前，已经踢掉了网球鞋。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当然。”他朝自己指了指。

哈利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咧嘴笑了，一把将德拉科拽到黑湖岸边。他冲进冰冷的水里，刚到膝盖深就不得不停住——德拉科死死攥着他的手，疼得他叫出声来，水漫过他的脚，他懊恼地往后一缩。

“冷……冷！”德拉科说，猛地往后一挣。

“是吗？”哈利说着，被人拉着从水里出来，“这正是目的，不是吗？”

“我没想到会这么冷！”德拉科沮丧地说。

“夏天刚到嘛。”哈利说。他松开手，“好了，我下去一会儿，你可以在这儿晒太阳。”

德拉科咬着嘴唇，留在岸边，看着哈利走进水里，直到水没过他的肩膀。哈利摘下眼镜，把头浸到水里，冒出来时长长舒了口气，把头发往后捋了捋，重新戴上眼镜。

哈利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感觉双臂被德拉科紧紧抱住，德拉科的肩膀在他怀里，因寒冷而大口喘气。

哈利把德拉科搂得更近：“什么——！你疯了吗？”

“没……”德拉科语气坚决，却又立刻因发抖而改口，“也许……吧。”

哈利笑了，弯腰用胳膊揽住德拉科的臀部，把他半抱出水面。德拉科倒抽一口气，抓得更紧了。

“哈——利！现在，到底谁疯了？！”德拉科喊道。

“我。”哈利说，“但我有个伴儿。”

德拉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好别把我掉下去。”

“绝对不会。”哈利说。

“骗子。”德拉科说，忍不住要笑。

“我会尽量不掉。”哈利说。

“这……”德拉科又拍了他一下，“你就该这么说！”

哈利笑了：“好吧！好吧！我保证永远不掉你。”

“……好吧。”德拉科被安抚了。他的衬衫紧贴着皮肤，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因他鲁莽的泼水而显得有些狼狈，颜色粉粉的，配上他噘着的嘴，看起来格外可怜。

“怎么了？”哈利凝视着他，德拉科的表情柔和下来，问道。

“搬来和我一起住？”哈利问。

德拉科倒吸一口气，“……你想和我一起住？”

哈利点点头。

德拉科咬着嘴唇，强忍着笑意：“好像你甩不掉我似的。我可再也不想受冷了。”

哈利如释重负，幸福的笑容绽放开来：“我再也不会让你觉得冷了。”

“那你现在这表现可真差。”德拉科调侃道，他的话仿佛提醒了他刚才的冷水，一阵颤抖穿过全身。

哈利搂得更紧，抱着德拉科往岸边走，水浅到只没过膝盖时才把他放下。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蠢事？”潘西朝他们喊道。

“凉快一下。”哈利说。

“快冻死了。”德拉科回喊道，然后走上岸，“潘，帮我弄干。”

潘西翻了个白眼，对他施了个干燥温暖咒，德拉科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湿漉漉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德拉科烦躁地把头发捋顺，双手叉腰转向湖边：“什么时候出水？”

哈利耸耸肩：“看情况。”

德拉科想装出生气的样子，结果却显得又好笑又温柔。

“天哪，赶紧结婚吧！”潘西故作嫌弃地说。

“不着急。”德拉科只看着哈利，“我们得先住一阵子。”

哈利笑了，心脏因巨大的幸福而剧烈收缩，仿佛要跳出胸腔：“好。”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