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突然抬手一扬,嘴里还配着音:“嗖——!”
夏藤额头一痛,有什么东西砸中她后掉进怀里。她低头一看,泪眼模糊中认出是架纸飞机——用那张五十块钱折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刺在眼皮上,夏藤皱着眉醒来。窗外绿得晃眼,树叶层层叠叠,光斑在床单上跳动。
摸过手机一看,居然十点多了。她支起身子推开窗,风呼地灌进来。没有防盗网,她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深吸了口气——天蓝得透亮,云朵蓬松得像棉花糖。远处屋顶上晒着衣服,太阳能热水器反着光,楼下时不时有电动车叮铃铃骑过,几只野猫在墙角晒太阳。
夏藤缩回身子关窗,刘海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转身时,整个房间都浸满了夏天的味道。
趿拉着人字拖下楼,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行李箱孤零零立在正中央。昨晚的记忆猛地涌上来,她胸口一堵,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住火气。
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离那个神经病远点,越远越好。
沈繁和姜黎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滴水的盆。老太太一看见夏藤就笑了:“阿藤醒啦?饭在桌上给你热着呢。”
夏藤问:“你们干嘛去了?”
姜黎甩了甩手上的水:“看你睡得沉,就陪奶奶去后院浇菜了。”
“阿黎这孩子真勤快。”沈繁笑得眼睛眯成缝,“我这老婆子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后常来玩啊。”
姜黎点头:“一定来。”
夏藤冲到院子里,发现晾衣绳上挂着自己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滴着水珠。洗衣粉的清香混着阳光的味道飘过来。
她冲着屋里喊,“不是说好我自己洗的吗?”
姜黎跟出来,看见绳子上还晾着自己的衬衫:“奶奶,您怎么连我的也洗了?”
沈繁摇着蒲葵扇从屋里出来,往小板凳上一坐:“顺手的事儿。”她眯着眼打量两个姑娘,笑得眼角堆起皱纹,“阿藤穿这裙子真好看,比你妈当年还俊。阿黎也标致,跟画里的仙女似的。”
夏藤身上套着件白色棉布裙,是陈非晚年轻时的旧衣服。昨晚被姜黎搀回来时,她满身尘土,脸上还蹭了几道灰。沈繁问起来,她只说天黑看不清路摔的。老太太没多问,默默从柜子里找出干净衣服,又去给她放了洗澡水。
这做派一点儿不像普通老太太。夏藤听母亲提过,沈繁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在那个年代,她独自把陈非晚拉扯大,姥爷走得早,那些年她一个人扛下的艰难,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初三那年,学校为了争“全市第一中学”的名头,搞了场大型话剧汇演。校长路子野,愣是请来了几个业内大佬当评委。
夏藤演了个被现实逼疯的阔太太,那场戏情绪跟过山车似的,从优雅从容到歇斯底里,要转好几个弯。她演得太带劲儿,台下有个评委当场就掏出手机录视频。后来这段在网上疯传,都说她“天生戏骨”。
第一个电影本子来得特别快。姜黎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这丫头当时还没她高,谈合同时拍桌子的架势却比谁都唬人。有回制片方想压片酬,她直接把剧本摔桌上:“就这个价,爱用不用。”
从那以后,夏藤的星路顺得跟开了挂似的。广告、代言、热搜...红得让人眼晕
夏藤收回思绪,盯着客厅里那个脏兮兮的行李箱:“姥姥,这谁送来的?”
沈繁摇着蒲扇,“早上买菜回来就看见搁门口,也不知道谁的,我就先拎进来了。”
“我的。”夏藤面不改色,“可能落车上了,司机给送回来的。”
老太太扇子摇得哗哗响:“多大姑娘了还丢三落四!幸亏咱们昭县人都实在...”
夏藤特别想纠正——才不是所有人都实在,昨晚就碰见个神经病。
“对了,”沈繁突然想起来,“你妈早上来电话,说打你手机没人接。吃完饭记得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