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藤正琢磨着怎么解释自己大半夜杵在人家门口，那男生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走了。
等他走出去好几米，夏藤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当空气了。她转身冲着那道背影喊了声：“喂——”
人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姜黎赶紧追上去：“麻烦问下，您知道沈繁家怎么走吗？”
“不知道。”
夏藤愣住了。按她记忆，西梁这边住户应该都互相认识才对。“我姥姥在这住了几十年了...”
“关我屁事？”
夏藤总算明白了，这人不仅看着凶，说话也带刺。她划开手机备忘录，把地址亮到他眼前：“2街道08号，现在能想起来了吧？”
见他不吭声，她又从兜里掏出那叠零钱，抽了张五十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让你白带路。”
姜黎补了句：“嫌少可以加价。”
她们说这话时语气稀松平常，带着大城市人特有的那种底气——不是故意显摆，就是下意识觉得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姜黎甚至没意识到，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有时候比明晃晃的看不起更伤人
男生盯着那张五十块看了几秒，突然眯起眼：“你多大？”
姜黎把声音压低：“二十七。”
他听完没什么反应，脸上看不出情绪。手指一夹就把钱抽走了，转身就往岔路走。
这是答应带路了？
夏藤赶紧拖着箱子追上去。那人腿长步子大，没走多远就把她甩开一截。她小跑着跟上，气喘吁吁：“能不能走慢点？”
男生压根没搭理她，依旧迈着大步子。夏藤越看越觉得他是在拿自己出气，清了清嗓子试探道：“刚才...和你爸吵架呢？”
他背影明显僵了一瞬。
夏藤趁机端着架子继续：“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老跟家里闹，其实...”
姜黎适时接话：“青春期都这样，我以前也没少吵。”
他突然停下脚步，夏藤心头一跳以为要发火。结果人家只是拐了个弯，换条路继续走。
夏藤暗自松了口气——果然年纪小好糊弄，真把她当大人了
夏藤继续端着那副过来人的语气：“十几年没回来，这儿变化真大。”
姜黎顺着接话：“都这样，等我回老家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拐进的小路黑漆漆的，连盏路灯都没有。地面越来越不平，道儿也越来越窄。夏藤正想开口问，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侧身：“进去。”
他声音压得极低。
夏藤眯着眼往前看，隐约能辨认出是个带高墙的院子，她一头雾水：“这什么地方？”
“抄近道，穿过去就是。”
夏藤刚踏进去就觉出不对。她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脚尖突然碰到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
黑暗中骤然炸起的狗叫吓得她魂飞魄散。那动静一听就是条大狗，而且不止一只，她能感觉到有黑影正朝自己扑来。
夏藤最怕狗。小时候被咬的阴影让她现在看见狗就腿软，再小的狗都能让她心跳停拍。
“阿黎，救我，我怕！”
姜黎在外面急疯了，使劲掰男生的手：“你他妈有病吧？我们哪儿得罪你了？！”
男生突然一把扯下姜黎的口罩。月光下，姜黎那张脸漂亮得扎眼——皮肤白得发光，眉眼精致得像画出来的，偏偏气质又干净得不沾烟火气。
姜黎把夏藤护在身后，死死盯着他：“我们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至于这么整人？”
男生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在手里把玩，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们太吵了。”
他掀起眼皮，眼神冷得吓人：“以后见了我，要么绕道走，要么闭嘴。”
夏藤缩在姜黎身后直发抖。
“后面红门那家就是你姥姥的。”他朝巷子尽头扬了扬下巴，“箱子明天给你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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