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训练楼格外安静,只有消防通道的应急灯透着冷白的光,映着刘耀文踢开安全门时带起的风。他额角还挂着汗,黑色训练服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刚结束加练的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闷响。
刘耀文“不是说好了等我一起走?”
他对着手机里丁程鑫发来的消息皱眉,屏幕上“练习室见”四个字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半小时前发的。可他刚从三楼声乐教室下来,整栋楼的灯都暗着,哪有半个人影。
口袋里的老式磁带机突然“咔哒”响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上周在公司仓库角落捡到的东西,银灰色外壳磨得发亮,里面卡着盘没贴标签的磁带,按下播放键只会发出沙沙的杂音。奇怪的是,这玩意儿自从被他揣在身上,每次路过二楼最东侧那间废弃练习室时,总会莫名发烫。
就像现在。
刘耀文停下脚步,盯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设备检修,禁止入内”的牌子,灰尘厚得能写出字——这是公司三年前就弃用的旧练习室,据说电路老化烧过一次,之后就一直锁着。可此刻门缝里却透出暖黄的光,隐约有脚步声混着音乐传出来。
刘耀文“丁哥?”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走廊里荡开,没人回应。
磁带机又烫起来,这次带着轻微的震动,像是里面的磁带在自行转动。刘耀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门锁早就锈死了,他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露出里面的景象。
练习室里亮着灯,地板擦得锃亮,墙上还贴着几年前的团体海报,七个少年穿着出道战的制服,笑得一脸青涩。镜子前站着个人,背对着他正在压腿,黑色运动裤,白色T恤,背影熟悉得让他心头一跳。
刘耀文“丁哥?”
那人回过头,确实是丁程鑫,只是……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婴儿肥,眼神清澈得像没经历过后来的无数次舞台与分别。
丁程鑫“耀文?你怎么才来?”
少年丁程鑫笑着招手,声音比现在更清亮
丁程鑫“快过来,马哥刚教了个新动作,我总学不会。”
刘耀文僵在门口,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镜子里不止丁程鑫一个人。
马嘉祺正坐在地板上翻乐谱,手指在纸上敲着节拍,侧脸的线条还没完全长开;宋亚轩靠在镜子边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和记忆里某个夏天重合;张真源对着镜子调整呼吸,手臂肌肉线条比现在柔和;严浩翔和贺峻霖凑在一块儿抢一个游戏手柄,笑闹声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时带着点模糊的回音。
是七个人。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今天是2024年6月15日。可眼前这场景,分明是2019年的夏天,他们刚搬进这间练习室,每天累到倒头就睡,却总在镜子前互相打气说“会火的”。
丁程鑫“发什么呆呢?”
丁程鑫走过来,伸手拍他的胳膊,指尖温度真实得可怕,
丁程鑫“是不是加练太累了?我跟马哥说过别让你练那么狠……”
刘耀文“丁哥,”
刘耀文的声音发紧,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刘耀文“今天几号?”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丁程鑫“你睡糊涂啦?当然是7月20号啊,明天要去录《少年on fire》,忘啦?”
7月20号……刘耀文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记得这个日子,那天录完节目回去的路上,贺峻霖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是严浩翔背着他跑了三条街找药店;也是那天晚上,马嘉祺在宿舍楼道里给家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路过时听见一句“妈,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
这些细节,只有他们七个知道。
磁带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沙沙声里突然掺进一段模糊的歌声,是他们早期翻唱的《狼少年》,宋亚轩的高音破了个音,惹得所有人笑作一团,和眼前的笑声完美重合。
张真源“耀文,过来练舞啊!”
张真源朝他挥手,镜子里的倒影跟着晃动,
张真源“就差你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刚踏上练习室的地板,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刘耀文猛地回头,门口空空荡荡,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知何时已经合上,门缝里的冷白光消失了,只有练习室的暖黄灯光包裹着他。他再转回头时,镜子前的人都停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鲜活,多了点他看不懂的复杂。
刘耀文“你们……”
马嘉祺“你不该来的。”
马嘉祺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和记忆里那个夏天的清亮截然不同,
马嘉祺“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地方了。”
宋亚轩放下水杯,指了指他的口袋:
宋亚轩“那东西,你从哪儿找到的?”
刘耀文下意识捂住磁带机,那玩意儿烫得像块烙铁。
刘耀文“仓库……”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贺峻霖突然抬手,指向他身后的镜子。
镜子里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2019年的练习室,而是2024年的后台化妆间。他自己坐在化妆镜前,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丁程鑫在隔壁座位整理舞台服,鬓角有了点不易察觉的碎白;马嘉祺对着手机叹气,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张真源在给工作人员鞠躬,腰弯得很低;严浩翔和贺峻霖站在窗边说话,表情严肃,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镜子外的少年们慢慢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丁程鑫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刘耀文看懂了——他说的是“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