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冷圈中的冷圈了,感觉应该算得上第一篇怜雪同人文了,月怜薇雪,雪薇怜月
简单讲一下背景,其实就是苏暮雨慕雨墨那篇里我一时兴起想出来的,就发生在唐门那个慕雪薇失踪的几天里,情节很土,特别土的那种,但我仔细一对比,好像我还没有写过这样式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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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锦城的天空却悬着一轮异常明亮的满月,清辉泼洒下来,将唐门连绵的屋瓦染成冰冷的银白色。
风过檐角,带起细微的呼啸,像是在为这场逃亡奏响序曲。
唐门地牢深处,石壁上渗着常年不散的湿冷。
铁栏被暴力破开,锁链断成数截散落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与地牢固有的霉腐气息混在一起。
一道白蓝色的身影贴着墙壁,在阴影中快速移动。
她的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浸透了天青色的外衫,在月色下晕开暗沉的花。
右腿也中了暗器,每一步都牵扯出尖锐的刺痛,她却咬紧牙关,不让呻吟逸出唇瓣。
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怒吼。
“追!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地牢里的东西她看见了,必须灭口!”
她的呼吸又急又浅,胸腔像被火燎过。
方才强行冲破牢门时硬接的那一掌,震得内腑翻江倒海,喉咙里满是腥甜。
可她不能停。
转过一个拐角,她闪身躲进一堆废弃的木箱后,背抵着冰冷潮湿的石墙,剧烈地喘息。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斜照入,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那是一张被白纱遮去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瞳孔,此刻因疼痛和疲惫而微微涣散。
她抬手按住左肩的伤口,掌心隔着白色手套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
不能这样流血下去。
“必须……把消息传出去。”她闭上眼,低声自语,声音因虚弱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药人的真相……唐门内部有人与那股势力勾结……雨哥和雨墨……必须知道……”
这是她用命换来的情报。
三个时辰前,她潜入唐门探查药人踪迹,却意外撞破了地牢深处的秘密——那不是普通的药人实验,而是将活人生生炼制成只听特定指令的杀戮兵器。
更可怕的是,她看到了唐门某位长老与黑袍人交易的信物。
行踪暴露,围杀接踵而至。
她且战且退,毒砂掌拍碎了三个追兵的心脏,毒雾放倒了五六个,却终究寡不敌众,被逼入绝境时硬挨了一刀一掌,拼死才破开牢笼逃出。
脚步声逼近了。
她屏住呼吸,从腰间摸出最后三枚淬了“见血封喉”的银针,夹在指间。
月光下,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分头找!她受了重伤,跑不远!”
“仔细搜!连只老鼠都不能放过!”
追兵的声音在巷道中回荡,越来越近。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睁眼时,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重新凝聚起冷冽的光。
“雪薇,”她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清晰,“你可以的。”
这句话像是某种咒文。
她按住伤口的手猛地收紧,内力从丹田涌出,强行封住几处大穴,血流顿时缓了下来。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额上沁出冷汗,可她的眼神却更加清明。
不能死在这里。
暗河的同伴还在等她。
苏暮雨——那个如月光般清明、仰慕之人;慕雨墨——她自幼相伴、亲如姐妹的挚友。
她必须把消息带回去,否则暗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调查,只会落入更深的陷阱。
“这边没有!”
“去西边看看!”
追兵的声音略远了些。
她抓住这个空隙,从木箱后闪身而出,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贴着墙壁向地牢出口的方向移动。
每走一步,右腿的伤口都在抗议。
暗器还嵌在肉里,随着动作不断刮擦骨肉,她几乎能听到那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冷汗浸湿了内衫,黏在背上,冰冷刺骨。
但她没有停下。
地牢出口就在前方三十步,月光从门缝漏进来,在地上铺开一条银白的线。
二十步。
十五步。
她甚至能听到门外隐约的虫鸣。
就在这时——
“在这里!”
一声暴喝从身后炸响。
三个唐门弟子从岔路口冲出,手中机括弩箭齐发,淬毒的短矢撕裂空气,直取她的背心!
她头也不回,反手一扬。
三枚银针化作流光,精准地没入三人的咽喉。
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瞪大眼睛扑倒在地,手中弩箭失了准头,钉在两侧墙壁上,箭尾兀自颤抖。
可她这一动,牵动了所有伤口。
左肩的刀伤崩开,鲜血喷涌。
右腿一软,她整个人向前踉跄,险些跪倒。
“追!她不行了!”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就在这一瞬——
“嗖!”
破空声从甬道另一头传来,不是暗器,是石子,打在远处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那边!”众人同时转头,朝着声音来处望去。
刚才那一瞬,她甚至想好了拼死一搏的路数。
可那石子……
是谁?
来不及细想,趁众人分神的空当,她咬牙站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墨绿色的粉末洒在身后地面。
粉末触地即燃,腾起一片惨绿色的毒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巷道。
惨叫声从雾中传来。
“是蚀骨烟!闭气!快闭气!”
“她往那边跑了!”
借着毒雾的掩护,她用尽最后力气冲出地牢出口,重新投入月光之下。
唐门总舵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假山水榭错落有致,在月光下本该是静谧雅致的园林景致,此刻却成了最危险的狩猎场。
她专挑阴影最浓处移动——假山后、回廊下、树影中。
白蓝色的衣裳在夜色中本该显眼,但她身法诡异,时而如鬼魅飘忽,时而如灵猫疾窜,竟屡次在合围前找到缝隙。
可伤势太重了。
每一次纵跃,左肩都像要裂开;每一次落地,右腿都传来钻心的痛。
内息越来越乱,眼前开始发花,月光下的景物都带上了重影。
“在那里!”
斜刺里杀出两人,手中长剑一左一右封死去路。
她没有退,反而迎了上去。
在剑尖即将触及胸口的刹那,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左手手套猛地扯下——
月光照亮了她裸露的手掌。
那本该是纤白如玉的手,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下仿佛有墨绿色的细流在缓缓游走。
她抬手,掌心对着两人隔空一按。
没有声音。
但那两个唐门弟子却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假山上。
他们落地时,脸上已泛起死灰,口鼻中溢出黑血,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毒息掌。
以身为皿,饲毒入骨,一掌出,毒息侵经蚀脉,中者无救。
可她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强行运功催动毒息,反噬瞬间冲入经脉,她喉咙一甜,终于压抑不住,一口黑血喷在面纱上。
面纱被血浸透,黏在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她扶着假山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倒。
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她用沾血的手重新戴好手套,抹去唇边的血迹,继续向前。
身后追兵已至,火把的光在园林中明灭,呼喊声、脚步声、机括上弦声混成一片死亡的喧嚣。
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内力在飞速流逝,伤口在不断失血,毒息的反噬在侵蚀五脏六腑。
可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透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还有三百步,就是唐门西侧的外墙。
墙外是锦城的护城河。
过了河,就有暗河接应的人。
三百步。
她开始奔跑。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潜行,而是真正的、拼尽全力的奔跑。
白蓝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残影,所过之处,偶尔有埋伏的弟子冲出,都被她以毒针、毒粉、或是以伤换命的搏杀击倒。
左肩又中了一镖。
右臂被划开一道口子。
后背挨了一记掌风,震得她五脏移位。
可她不停。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外墙就在眼前,高两丈有余,墙头插满碎瓷。
她深吸一口气,提纵内力,足尖在墙面连点三下,人已如飞鸟般腾空,左手在墙头一按,翻身而过。
落地时,右腿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在泥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她躺在那里,大口喘息,月光直直照在脸上,刺得眼睛生疼。
身后,唐门的大门轰然洞开,数十道身影涌出,火把将护城河畔照得亮如白昼。
“她跑不了了!”
“放箭!”
机括声响成一片,淬毒的弩箭如蝗虫般扑来。
她翻身滚开,原本躺着的地方瞬间钉满了短矢。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向河边奔去。
护城河就在眼前。
河面宽阔,水流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对岸是沉睡的民居,再远处是连绵的山影。
夜风拂过水面,带来潮湿的水汽。
可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水性不好。
暗河训练时,慕雨墨曾笑她是个“旱鸭子”,下了水就手忙脚乱。
而此刻,她重伤在身,内力几乎耗尽,身后追兵已至——
这是绝路。
“抓住她!要活的!问出同党!”
“别让她跳河!”
呼喊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已能照到她苍白的侧脸。
她站在河岸边,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唐门弟子已呈半圆围拢过来,一张张脸孔在火光中明灭不定,眼神或是贪婪,或是杀意,或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面容阴鸷,正是地牢里那个与黑袍人交易的长老——唐决。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像两颗冰冷的琉璃。
然后,她缓缓摘下了右手的手套。
月光照在那只青灰色的手上,皮肤下墨绿色的细流仿佛活了过来,缓缓蠕动。
她抬起手,掌心对着唐决。
唐绝脸色骤变,猛地后退:“拦住她!”
可她已经动了。
不是向前,而是向后。
脚尖在河岸边缘用力一蹬,身体如折翼的鸟,向后倒仰,坠入冰冷的黑暗。
风在耳边呼啸。
月光在眼前旋转。
坠落的前一刻,她看见唐决气急败坏的脸,看见追兵们错愕的表情,看见火把的光在河面上晃动,看见——
另一道影子。
从河岸另一侧的柳树上,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落下。
那是个黑色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月光偶尔擦过他的轮廓,勾勒出挺直的背脊和利落的线条。
他脸上似乎戴着什么,遮去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
冷静,深邃,像深夜的寒潭。
他在她坠河的同时落地,足尖一点,人已如鬼魅般切入追兵与河岸之间。
宽大的黑色披风在夜风中扬起,像展开的蝠翼。
然后他抬手。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
只有月光下几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流光,从指间射出,精准地没入最前方几个追兵握弩的手腕。
“啊——”
惨叫声中,弩箭脱手,机括落地。
“什么人?!”
白蓝色的身影在空中舒展开,像一只折翼的鹤,一头扎进墨绿色的河水里。
水花溅起老高,在月光下碎成千万点银光,又簌簌落下,像是下了一场短暂的、哀艳的雨。
唐决顾不得刚才的异动,冲到岸边,看着渐渐平复的河面,脸色铁青:“她先前中了封脉散,强行运功,又受这么重的伤,跳下去就是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六个弟子正要散开搜寻——
“咻!咻咻!”
三枚乌黑的铁蒺藜从斜刺里的树影中射出,不是射人,是射向他们手中的火把。
手法精妙,力道刁钻,三支火把应声而灭,药园边缘瞬间暗了一大片。
“谁?!”
唐决猛地转头,却只看见树影摇曳,月光如水,哪里有人?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河岸另一侧的阴影里,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慕雪薇落水的方向,纵身跃下。
那身影比慕雪薇更决绝,更迅疾,入水时甚至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只一圈涟漪漾开,很快就消失在墨绿色的河水深处。
月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美得惊心动魄。
唐决冲到那人跃下的位置,河面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夜风吹过,荡开细细的纹。
他盯着水面看了半晌,忽然想起刚才那惊鸿一瞥——玄黑衣袍,墨色披风,入水时披风扬起的一角,似乎绣着极淡的银色暗纹。
那是……
唐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走……”他哑着嗓子说,“回去禀报老太爷……就说,人跳河了,生死不明。”
“那刚才那个……”
“你没看见!”唐决猛地打断他,眼神里带着惊惧,“今晚除了暗河那女人,我们谁也没看见!听明白了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齐齐低头:“是!”
火把重新点亮,一群人匆匆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药园重归寂静。
只有月光,依旧惨白地照着墨绿色的河面,照着那一圈早已散尽的涟漪,照着岸边上几点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血。
而河水深处,两道身影,一白一黑,正朝着无尽的黑暗,缓缓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