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一只小虚突破露琪亚的防线，直扑她侧颈。

她正在应对正面的三只，来不及转身——

斩月动了。

不是黑崎一护主动挥刀，而是身体自己动了。

他的视野突然收缩，只剩下那只虚和露琪亚的脖颈之间那条直线。

时间好像变慢了，他能看清虚爪尖的每一道纹路，能看清露琪亚脖颈上被风吹起的几缕发丝。

刀光闪过。

小虚在半空中解体。

但斩月的刀势没停——它继续向前，刀尖擦过露琪亚的耳畔，削断几根头发，然后深深刺入她身后厂房的墙壁。

嗡。

刀刃震颤的余音在寂静中扩散。

露琪亚僵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紫色的眼睛看向黑崎一护，又看向耳边那柄还在微微震动的刀。

斩月的刀身离她的脸颊不到三厘米，她能感觉到刀锋传来的冰冷灵压。

时间凝固了几秒。

朽木露琪亚“你……”

露琪亚开口，声音有点干

朽木露琪亚“瞄准的是虚，对吧？”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

他拔回斩月，动作有些僵硬。

那只大型虚已经完全爬出地面，正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小虚们像是收到指令，同时扑了上来。

战斗重新开始。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黑崎一护的动作变得凌厉到近乎暴虐，斩月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风声，灵压外溢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他不再使用精细的剑术，只是最简单的劈砍，但每一刀都力道惊人。

小虚在他刀下不是被斩杀，而是被碾碎。

露琪亚几次想配合他攻击大型虚的主体，但黑崎一护总是恰好挡在她和主体之间。

不是故意的——至少看起来不是。

他只是在清理小虚时“刚好”移动到了那个位置，“刚好”截断了她的进攻路线。

朽木露琪亚“一护，让开！”

第三次被挡住后，露琪亚忍不住喊。

黑崎一护像是没听见。

他一刀劈开最后一只小虚，然后转身，面向那只大型虚。

巨型虚正抬起脚，准备踩下——这一脚如果落实，半个工厂都会塌。

斩月举过头顶。

灵压开始汇聚，黑色的气流缠绕刀身，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这是月牙天冲的起手式，但灵压的凝聚速度快得不正常，浓度也高得不正常。

黑崎一护周围的地面开始龟裂，碎石浮空。

朽木露琪亚“等等，灵压太强了会波及——”

露琪亚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黑崎一护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那不是战斗的兴奋，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暗、更稠的东西。

像是深井里搅动的淤泥。

月牙天冲释放了。

黑色的月牙不是飞向虚，而是垂直向上——然后转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上方劈下。

这不是黑崎一护惯用的招式，太复杂，太浪费灵力，但效果是：月牙完美避开了露琪亚所在的位置，将虚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而余波全部导入了地下。

轰——！

地面炸开一个深坑，虚的残躯化作灵子消散。

冲击波扬起漫天灰尘，露琪亚抬手挡住眼睛。

等尘埃落定，工厂中央只剩下那个深坑，和黑崎一护站在坑边的背影。

他背对着她，斩月扛在肩上，死霸装的下摆还在轻轻飘动。

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