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但喜欢没用

尤苒望着尤陌泪痕未干的侧脸，那抹脆弱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先前的烦躁渐渐淡去，只剩满心柔软的担忧，她放轻语气，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的关切：“你真的很喜欢她吗？”

晚风卷着凉意掠过，拂动两人的发丝，尤陌垂着眼，望着地面上自己孤寂的影子，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音沙哑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带着化不开的怅然与无力：“喜欢，但喜欢没用。”

短短六个字，藏着满心的执念与落空的苦涩，听得尤苒心头一沉，愈发心疼她这副模样。

她悄悄攥了攥指尖，心底已然有了主意——既然尤陌这般在意，那她便帮着查查，总要弄清楚，那个叫仲情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尤陌这般伤心。

打听人的背景与联系方式，若是只靠自己瞎找，自然费劲，可尤苒从不缺门路。

不管是养育她十几年的胡家，还是血脉相连的尤家，都是家境还算优渥、有人脉的人家，只要肯开口问，总能找到突破口。

念头落下，尤苒当晚便借着闲聊的由头，托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帮忙打探仲情的消息。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背景了解，可越打听，她心头的火气就越盛，胸口也堵得发闷，满是说不出的心塞。

她实在想不通，尤陌这般乖巧懂事、温柔通透，又有才情的姑娘，怎么偏偏喜欢上了仲情那样的混子。

早年在学校里，仲情的名字就没和“好”字沾过边，成绩差得一塌糊涂，打架逃课是家常便饭，在年级里出了名的顽劣叛逆；私下里的生活更是混乱不堪，嗜酒泡吧是常态，昼夜颠倒的作息，浑身透着股玩世不恭的散漫，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的私人关系向来混乱，男女不忌口，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从没有半点收敛。

仲情，钟情，名字听着温婉雅致，寓意也好，可做人做事，半点配不上这两个字，对待感情更是敷衍潦草，毫无责任心可言。

光是能查到的正经恋爱，就足足有十段之多，每一段都维持不久，新鲜感过了便草草收尾，从没有认真对待过谁，妥妥的情感浪子。

越了解，尤苒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莫名的嫉妒也悄悄冒了出来，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嫉妒仲情，嫉妒仲情能轻易得到尤陌满心的关注与偏爱，嫉妒尤陌眼里装着的全是仲情，哪怕那人满身缺点，满心敷衍，也依旧让尤陌牵肠挂肚、伤心落泪。

这般优秀的尤陌，本该被人好好呵护，怎么就栽在了这样一个人身上，尤苒越想，越觉得不值，也越想帮尤陌走出这份没结果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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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早餐店，暖融融的光线裹着淡淡的豆浆香气，叶宁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擦了擦嘴角，转头看向身旁静坐的姜知言，语气轻快：“吃完带你去个地方，先陪我剪个头发。”姜知言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温顺的乖巧，轻轻点头应下，指尖无意识攥了攥衣角，目光落在叶宁发梢——那一头挑染的鲻鱼头早已没了当初的利落版型，发尾枯黄毛躁，垂在肩头时松松散散，倒有些像没打理好的披肩发，衬得她整个人没什么气色。

理发店的暖光灯亮得柔和，托尼老师指尖拨过叶宁的发丝，语气专业又耐心：“你这挑染的发尾枯得厉害，而且长短不齐，剪了之后发型会有点乱，不如趁机做个新造型，既清爽又好打理，你的发质本身顺直，做出来效果肯定好。”叶宁垂眸看着镜中自己潦草的模样，挑染的颜色本就扎眼，如今没了型更是显邋遢，便没多犹豫，轻轻颔首：“行，你看着弄吧，清爽点就好。”她脑后的发尾几乎都做了挑染，量不算少，剪起来倒也利落，托尼老师手起刀落间，枯黄的挑染发丝纷纷落地，原本冗长的发丝渐渐变短，最后竟剪出了一款别致的发型——表层是利落的短发，发尾带着自然的层次感，脑后特意留了一束乌黑的长发，乍一看像灵动的水母头，若是把脑后的长发轻轻一扎，前半部分的短发便愈发显精致，衬得叶宁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也添了几分鲜活气。

姜知言自始至终都坐在一旁的等候区，目光没敢太过直白，却总忍不住悄悄落在叶宁身上，看着她的发型一点点变化，从潦草到清爽，眼底渐渐泛起几分惊艳，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偏偏下一秒，叶宁刚好抬眸看镜中效果，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镜面，恰好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一瞬间，姜知言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心头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泛起热意，慌忙低下头，指尖胡乱点开手机屏幕，假装专注地刷着内容，连耳根都悄悄泛红，好在脸上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的羞怯，只留一双慌乱躲闪的眼睛，透着几分笨拙的可爱。

镜中的叶宁将她这副模样看得真切，眼底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没戳破她的窘迫，只是缓缓收回目光，继续看着镜中全新的自己。

托尼老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底藏着八卦的笑意，一边打理着叶宁的发丝，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调侃：“你妹妹对你可真上心，全程都盯着你呢，看来是觉得你这新发型特别好看，都看入神了。”叶宁闻言，语气自然，没半分破绽：“嗯，她年纪小，平时跟我待得久。”托尼老师笑着附和：“难怪呢，姐妹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你这发型确实帅，也难怪小妹妹看直了眼。”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哪里像普通姐妹，眼神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怕是什么情侣之间的爱称吧。

剪完头发结账时，托尼老师还不忘笑着调侃两句：“下次可以带妹妹一起来，她发质也挺好，烫个时髦的发型肯定好看，你们俩一起做造型，回头率绝对高，看着也特别配。”叶宁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好，下次来肯定找你，麻烦了。”说着，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姜知言的肩膀，“走了。”姜知言听到“特别配”三个字，耳朵瞬间红透，像染了层胭脂，连呼吸都微微乱了几分，只是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乖乖跟着叶宁走出理发店，指尖还在悄悄发烫。

离开理发店后，叶宁特意绕去水果店，挑了些软嫩多汁、适合老人吃的水果，装了满满一袋子，才带着姜知言往医院走去。病房里光线明亮，姜奶奶靠坐在床头，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见到叶宁进来，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欢喜与关切：“叶小姐来啦，麻烦你跑一趟，还带这么多东西。”

叶宁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温柔又耐心：“不麻烦，奶奶身体好点了吗？最近睡得怎么样？”

她陪着姜奶奶唠家常，不管是奶奶问起她的生活，还是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叶宁都一一耐心回应，语气温和，眼神真挚。

姜奶奶聊着聊着，眼眶渐渐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叶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顾知言，还帮我垫付医药费，我们家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真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叶宁见状，连忙轻轻拍了拍奶奶的手背，语气轻柔地安抚：“奶奶别这么说，我帮你们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也不算白帮，我现在资助知言读书，等她以后学业有成，就来我家公司上班，好好干活，给我赚大钱，这就是最好的回报了，您就放宽心，好好养身体。”

叶宁本就擅长和老人小孩相处，说话温和，又懂得顺着老人的心意，陪姜奶奶聊起村里的奇异故事时，更是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头附和，偶尔还会问两句细节，听得津津有味，模样格外捧场。姜奶奶被她哄得满心欢喜，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病房里的氛围温馨又融洽。

姜知言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削着苹果，目光时不时落在叶宁身上，眼底满是柔和的暖意，听到叶宁说让她以后去叶家公司上班时，心头涌上一阵真切的欢喜，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感动，握着苹果刀的手紧了紧，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叶宁的期望，以后好好努力，好好回报她。

苹果削好后，姜知言将果肉切成小块，装在干净的盘子里，递到叶宁面前，声音轻轻的：“姐姐，吃苹果。”叶宁抬眸看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接过盘子，语气温柔：“谢谢。”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姜知言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窜过姜知言的心头。她慌忙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轻轻点头，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又慢慢挪到裤子缝处，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相触的温热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心跳越来越快，脸颊又悄悄泛起热意，眼底藏着几分羞涩的慌乱，不敢再去看叶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