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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哦

周六傍晚六点四十七分,莫纵春站在宿舍的全身镜前,调整颈间choker的位置。

丝绒质地的黑色项圈完美贴合脖颈,镶嵌的银色金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而精密的光泽。

这条江落尘送的信息素屏蔽器,此刻既是保护也是伪装——在今晚浮家的慈善晚宴上,它将隐藏她所有的信息素波动,让她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水,表面平静,内里汹涌。

她选择了一条酒红色的丝绒晚礼服,正是上周江落尘为她挑选的那条。

吊带设计,长度及踝,背部深V开到腰际,露出那道从肩胛骨延伸到脊椎的浅疤。

她没有遮掩那道疤痕,反而用淡淡的珠光高光粉强调它的轮廓——这是她的战利品,她的历史,她的一部分。

栗色长发盘成优雅的法式发髻,几缕微卷的发丝刻意垂下,修饰着脸部线条。

粉红色的巴黎画染在发髻间若隐若现,像藏在黑夜里的樱花。

妆容精致但不过分,雾灰色的眼睛用了深灰色眼影加深轮廓,嘴唇是哑光的暗红色,与她礼服的颜色呼应。

最后,她戴上施华洛世奇的钻石耳钉,和手腕上江落尘送的钻石手链。

腿环依然在丝袜下,小刀就位。安全第一,即使是慈善晚宴。

七点整,通讯器震动。

江落尘的消息,只有四个字:“一切顺利。”

莫纵春盯着那四个字,指尖在腿环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信息素缓释剂已经涂抹,易感期被暂时压制,他准备好了。

但她心中仍有一丝不安,像细小的冰刺扎在意识深处。

太顺利了,顺利得不真实。

浮家的晚宴,浮笙的缺席,那些可疑的采购记录...这一切不应该“一切顺利”。

她回复:“晚宴见。”

然后关掉通讯器,拿起黑色的丝绒手包,走出宿舍。

浮家的慈善晚宴设在家族庄园的主宴会厅。

庄园位于安全墙内最核心的贵族区,占地超过五十公顷,有自己的私人安保和独立能源系统。

从十字花学院到庄园,乘车需要四十分钟——穿越半个城市,从学院的哥特尖顶到贵族的巴洛克奢华。

莫纵春坐在莫家的加长礼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亮起灯火,但那些光芒在安全墙的阴影下显得脆弱而虚假。

墙外的世界是黑暗的,只有零星的火光——那是“虫灾”活动的迹象,或是逃亡者的营地。

她想起哥哥莫雨微,此刻正在墙外的某处,带领部队与那些怪物作战。

而她在墙内,要去参加一场华丽的假面舞会。

真讽刺。

礼车驶入庄园大门时,莫纵春调整了一下呼吸。

她能感觉到庄园内浓郁的信息素场——各种等级、各种性别的alpha、beta、omega聚集于此,他们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交织,形成一个复杂而危险的气味迷宫。

但她戴着信息素屏蔽器,什么都闻不到。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被隔离在一层透明的玻璃后,看着世界却无法真正接触。

宴会厅的入口是一个高达十米的双开门,由深色实木雕刻着繁复的浮家家徽——一只展翼的锈色猎鹰,爪下抓着断裂的锁链。

门前站着两排侍者,统一穿着深灰色的制服,面无表情,像精致的机器人。

莫纵春递上邀请函,侍者扫描后躬身:“莫小姐,请进。”

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宴会厅的内部比外观更加震撼。

穹顶高达二十米,上面绘着宗教题材的壁画,但仔细看会发现那些天使的脸被微妙地改造成了浮家历代家主的模样。

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成千上万的水晶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都穿着最精致的礼服,佩戴着最昂贵的珠宝。

空气中飘散着香水、美食、酒精和信息素混合的味道,形成一种奢华而压抑的氛围。

乐队在角落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但音乐几乎被交谈声淹没。

莫纵春一眼就看到了江落尘。

他站在大厅东南角的立柱旁,正在与几位中年男性交谈。

他今天穿着深黑色的三件套西装,剪裁完美贴合他188的身形,金色的头发仔细梳理过,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他依然戴着那个特殊止咬器,但做了一些伪装——表面覆盖了一层与西装同色的面料,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装饰颈环。

但莫纵春能看出来,他在控制。

他的站姿比平时更加挺拔,几乎有些僵硬。

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酒杯的杯壁,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冰蓝色的眼睛在交谈时保持着礼貌的专注,但每隔几秒就会快速扫视全场,像猎人在评估环境。

他在找她。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江落尘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然后恢复了平静。

他对交谈对象说了句什么,微微颔首,然后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沉稳而从容,完全看不出易感期的困扰。

但莫纵春知道——信息素缓释剂在起作用,但也只是在延缓,不是消除。

他每一秒都在对抗本能,每一刻都在维持平衡。

“莫小姐。”江落尘在她面前停下,声音平静,但莫纵春听出了其中的温度,“今晚很美。”

“江少爷也是。”莫纵春微笑,标准的社交笑容,“一切顺利?”

“到目前为止。”江落尘说,冰蓝色的眼睛扫过她颈间的choker,确认它在工作。

他们并肩站在角落,像两尊精致的雕像。

周围的目光不断投来——好奇的,评估的,警惕的,嫉妒的。

所有人都知道莫家和江家可能联姻,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两个年轻继承人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

“浮笙出现了吗?”莫纵春轻声问,目光扫过全场。

“没有。”江落尘说,“但浮家家主浮铭在那边,正和军部高层交谈。”

莫纵春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浮铭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灰色头发,褐色眼睛,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

他正与几位将星熠熠的军官交谈,笑容温和,但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他在展示影响力。”江落尘低声说,“那几位军官都是北部防区的重要人物,包括...你哥哥的直接上级。”

莫纵春的手指在腿环上轻轻敲击。

她看着浮铭,看着他那张温和而精明的脸,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权贵之间。

这个人是浮笙的父亲,是浮家的现任家主,是可能正在策划某种危险计划的人。

“我们需要接近他吗?”她问。

“不需要。”江落尘说,“太刻意会引起怀疑。我们只需要观察,等待。”

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晶莹的水晶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

江落尘下意识地接过两杯,递给莫纵春一杯。

“香槟?”莫纵春问。

“苹果酒。”江落尘说,“浮家特供,不含酒精,适合所有人。”

他知道她的忌口——酒精是其中之一。

这个细节让莫纵春心中一暖。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他仍然记得这些小事情。

她接过酒杯,指尖与他的轻轻相触。

短暂的一瞬,但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比平时更高一些——易感期的体征。

江落尘喝了一口酒,继续与她闲聊,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天气,音乐,宴会厅的装饰。

但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冰蓝色的眼睛从未真正离开她的脸。

莫纵春也配合着,微笑着回应,但她的感知完全打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她注意到几个异常。

首先,侍者的数量太多了。

通常这种晚宴,侍者与宾客的比例是1:10左右,但今晚似乎达到了1:5。

而且那些侍者都过于...标准?

身高、体型、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次,宴会厅的通风系统在异常工作。

她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方向在微妙变化,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有意识地引导、混合。

第三,浮铭的眼神。

他虽然在与人交谈,但每隔几分钟就会不着痕迹地看向她和江落尘的方向。

那不是随意的扫视,而是有目的的观察。

“江落尘。”莫纵春轻声说,维持着笑容。

“嗯?”

“你有没有觉得...”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江落尘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酒杯,指节泛白。

冰蓝色的眼睛瞬间收缩,瞳孔紧缩如针尖。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虽然极力控制,但莫纵春能看到他胸膛的起伏明显加快了。

“怎么了?”她问,声音依然平静,但手指已经按在了腿环上。

“酒...”江落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沙哑而痛苦,“酒里有东西。”

几乎同时,莫纵春闻到了——不是通过嗅觉,而是通过某种更本质的感知。

江落尘的信息素在暴走。

血腥味,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不是平时的沉稳深厚,而是狂暴的、充满攻击性的、像海啸般的信息素浪潮。

即使有信息素屏蔽器,莫纵春也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那是S级alpha在完全失控时的力量。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

距离较近的几个omega已经脸色苍白,本能地后退。

alpha们则警惕地看过来,信息素本能地释放作为防御。

江落尘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手紧紧抓住旁边的立柱,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止咬器下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冰蓝色的眼睛里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只剩下原始的、兽性的狂暴。

急性易感期。

这个词像冰水浇在莫纵春的心上。

不是自然的易感期,是被某种东西催化的、加速的、极端化的易感期。

是催化剂,浮家在酒里下了催化剂。

“跟我来。”她抓住江落尘的手臂,声音冷静得不像她自己。

江落尘没有反抗——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的身体在信息素的狂暴中颤抖,本能想要攻击,想要破坏,想要释放所有压抑的力量。

但残存的理性让他跟着莫纵春移动,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莫纵春拉着他穿过人群。

她的动作迅速但从容,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社交微笑,仿佛只是带着有些不适的同伴离场。

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部分是出于礼貌,更多是出于本能对失控alpha的恐惧。

她记得宴会厅的布局。

来之前她研究了浮家庄园的平面图,知道东南角有一排私人休息室,供宾客临时休息或私下交谈。

第三间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

莫纵春拉着江落尘进去,反手锁上门,然后打开了所有门锁——三道锁,从内到外全部锁死。

休息室不大,大约二十平米,装饰奢华但简洁。

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面落地镜,一扇面向花园的窗户。

窗帘是厚重的天鹅绒,完全遮住了外界视线。

门锁上的瞬间,江落尘彻底失控了。

他甩开莫纵春的手,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身体沿着墙壁滑落,跪倒在地。

他的双手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咆哮。

血腥味信息素完全爆发,充满整个房间,浓烈到几乎形成实质的压迫。

止咬器在剧烈呼吸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江落尘的手指抓住止咬器的边缘,想要扯掉它,但金属扣锁得很紧。

他的指甲划破了颈部的皮肤,鲜血渗出,混合着汗水,在皮肤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江落尘!”莫纵春跪在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看着我!”

江落尘抬起头。

冰蓝色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炽白色,瞳孔紧缩,里面没有任何理性,只有痛苦和狂暴。

他看着她,但似乎没有认出她,只是本能地将她视为威胁,或猎物。

“是我,兔子。”莫纵春说,声音尽量平稳,“记得吗?我是莫纵春。酒精甜桃味。我们周六去看电影,你说你爱我。”

江落尘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一丝理性在那片狂暴中挣扎着浮现,像黑暗中的微光。

“兔...子...”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对,兔子。”莫纵春放开他的手腕,转而捧住他的脸,“看着我,专注看着我。你可以控制,记得吗?你教会我控制,现在你自己也要做到。”

“控...制不了...”江落尘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催化剂...太强了...需要...需要omega...”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莫纵春的心脏。

需要omega,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需要标记,需要释放。

这是alpha急性易感期唯一的缓解方式。

但这里没有omega。

只有她,一个B级alpha,一个二次分化者,一个信息素矛盾而混乱的存在。

她的信息素有安抚作用,但那只是bug,只是残留的omega特性。

面对被催化剂强化的急性易感期,那种微弱的安抚就像用一杯水去灭森林大火。

“用我的信息素。”莫纵春说,手指移到颈间,要取下choker。

“不行...”江落尘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你会...暴露...危险...”

即使在完全失控的边缘,他仍然在考虑她的安全。

这个认知让莫纵春的眼睛发热。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在痛苦中挣扎却还在保护她的人,这个她爱的人。

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一个疯狂、危险、可能改变一切的决定。

“江落尘,”她说,声音异常平静,“标记我。”

江落尘的瞳孔剧烈收缩。

即使在被催化剂支配的狂暴中,这句话的冲击力也足以唤醒一丝深层的理性。

“什...么...”

“标记我。”莫纵春重复,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临时标记。用你的信息素覆盖我的,用你的S级alpha力量压制我的B级alpha信息素。这是唯一能让你释放压力、恢复控制的方法。”

“你会...变回omega...”江落尘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不是对自身痛苦的恐惧,而是对她的未来的恐惧,“临时标记...在催化剂作用下...可能永久...可能...”

“我知道。”莫纵春说,雾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你失控的后果更严重——你会伤害无辜的人,会被军部强制收容,会失去一切。而如果我变回omega...”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你,我愿意。”

江落尘的身体剧烈颤抖。

他的理性在和本能搏斗,爱在和欲望抗争,保护欲在和生存需求对抗。

“不...”他艰难地说,“不能...伤害你...”

“你不是在伤害我。”莫纵春说,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止咬器的边缘,“你是在救我。救我们。如果你失控,浮家的阴谋就得逞了——他们会说S级alpha不可控,需要他们的‘解决方案’。如果你伤害了人,江家会陷入危机。如果你被收容...”

她没有说完,但江落尘明白。

这是浮家的计划。

用催化剂诱发他的急性易感期,让他当众失控,然后浮家可以趁机推出他们的“控制方案”或“超级alpha计划”。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害,目标不仅是江落尘个人,更是整个江家,以及可能联姻的莫家。

“时间不多了。”莫纵春说,她能听到门外开始有骚动的声音——人们注意到了异常,安保人员可能正在赶来,“江落尘,选择。是让我冒险,还是让所有人冒险?”

江落尘盯着她,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混合着眼泪——莫纵春第一次看到他哭。

然后,极其缓慢地,他点了点头。

莫纵春松了一口气,但心脏同时紧紧缩起。

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她可能永远变回omega,失去alpha的力量和地位,回到那个被束缚、被安排、被怜悯的身份。

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爱他。

因为她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包括她最珍视的、来之不易的alpha身份。

“取下止咬器。”她说。

江落尘颤抖着手,摸索到止咬器的锁扣。

金属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

他取下止咬器,扔到一边。

他的脸完全暴露出来,嘴唇紧抿,下巴紧绷,表情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莫纵春转身,背对他,将栗色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后颈和腺体。

酒红色礼服的深V设计让这个动作更加容易,她的整个背部几乎完全暴露。

“来吧。”她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江落尘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在颤抖,温度高得吓人。

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她的颈间,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破碎不堪。

“不用说对不起。”莫纵春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做吧。”

她感觉到江落尘的嘴唇贴近了她的腺体。

滚烫的触感,然后是尖锐的刺痛——他的牙齿刺破了皮肤。

那一瞬间,莫纵春的世界被撕裂了。

首先是疼痛,剧烈的疼痛,像被火焰灼烧。

然后是更奇怪的感觉——某种东西被注入,被覆盖,被强行改变。

江落尘的血腥味信息素像洪水般涌入她的腺体,冲刷着她的酒精甜桃味,覆盖,压制,标记。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江落尘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支撑着她,但这个动作本身也是标记的一部分——占有,保护,宣示。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变化。

酒精甜桃味在被血腥味覆盖,甜腻与辛辣在被铁锈与暴力取代。

她的alpha身份在被挑战,被压制,被一个更强大的alpha标记。

理论上,alpha不能被另一个alpha永久标记。

但临时标记是可能的,尤其是在一方主动接受、另一方等级远高于前者的情况下。

而此刻,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这个临时标记的强度和深度可能远超寻常。

莫纵春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忍受着这个过程。

她能感觉到江落尘的信息素在她的血液中奔流,在她的神经中燃烧,在她的存在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是牺牲。

这是奉献。

这是爱,最极端、最危险、最不计代价的形式。

她想起自己曾经是omega时的感觉——柔软,敏感,容易被影响。

她想起二次分化时的痛苦——身体重构,身份转变,自我认知的崩塌。

她想起成为alpha后的自由——力量,自主,不再被束缚。

而现在,她可能失去这一切。

但她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因为这是为了江落尘。

因为她爱他。

爱到愿意为他变回那个她拼命逃离的身份,爱到愿意承受所有的风险和代价,爱到愿意将自己完全交付,即使那意味着失去部分的自己。

标记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但对莫纵春来说,像永恒。

当江落尘的牙齿离开她的腺体时,她双腿一软,向后倒去。

江落尘接住了她,两人一起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休息室里一片寂静。

江落尘的呼吸逐渐平稳。

血腥味信息素依然浓烈,但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深沉?

稳定?

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大海,表面平静,内里依然汹涌,但至少不再失控。

他抱着莫纵春,手臂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她信息素的味道——不再是纯粹的酒精甜桃味,而是混合了血腥味的、矛盾的、全新的味道。

血腥甜桃味,或者甜桃血腥味,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组合。

“兔子...”他的声音沙哑,但恢复了理性,“你怎么样?”

莫纵春想回答,但发现自己的声音发不出来。

她的身体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生理性的反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剧烈波动,像沸腾的水,酒精甜桃味和血腥味在激烈对抗,然后逐渐融合。

她感觉到颈间的腺体在发烫,在跳动,在改变。

然后,她闻到了。

不是通过信息素屏蔽器过滤后的无味空气,而是真正的气味——她自己的新信息素,血腥甜桃味,甜腻与铁锈交织,柔软与暴力共存。

屏蔽器失效了。

或者说,她的信息素改变了,屏蔽器无法完全过滤这种全新的、矛盾的气味。

“我...”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但声音异常柔软,几乎不像她自己,“我好像...没变回omega。”

江落尘的身体僵住了。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

莫纵春试图坐直身体,但浑身无力。

她靠在他怀里,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变化,还是那双训练有素、指腹有薄茧的手。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还在,alpha的本能还在,只是...多了一层什么。

一层江落尘的印记。

一层S级alpha的临时标记。

一层将两人永远连接在一起的羁绊。

“我的信息素变了。”她轻声说,“但我的性别没变。我还是alpha,只是...被你标记过的alpha。”

这是一个奇迹。

或者说,又是一个bug。

一个二次分化的B级alpha,接受了S级alpha的临时标记,没有变回omega,而是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状态——被标记的alpha,一个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存在。

江落尘盯着她,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庆幸,愧疚,爱意,还有许多无法命名的情感。

然后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对不起...”他再次说,但这次声音里没有了痛苦,只有深深的爱和感激,“对不起让你冒险...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莫纵春说,抬手抚摸他的脸,“这是我的选择。而且...看起来结果不错。你没失控,我没变回omega,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安保人员的声音:“江少爷?莫小姐?里面一切正常吗?”

江落尘和莫纵春对视一眼。

然后江落尘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威严:“一切正常。莫小姐有些不舒服,我们在休息。请不要打扰。”

“是,江少爷。”

脚步声远去。

休息室里再次恢复安静。

两人坐在地毯上,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信息素——血腥甜桃味,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他们的味道。

“浮家...”莫纵春轻声说。

“我知道。”江落尘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在酒里下催化剂,想让我当众失控。这个仇,我会记着。”

“但现在不是时候。”莫纵春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安全地离开。然后...从长计议。”

江落尘点头。

他扶着她站起来,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

莫纵春从手包里取出粉饼,对着落地镜补妆,遮盖住颈间标记的痕迹——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齿印,周围微微红肿。

“会留疤吗?”江落尘问,声音里有一丝担忧。

“可能会。”莫纵春说,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印记,“但没关系。这是...勋章。”

她转身面对他,雾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现在,我们出去吧。表现得正常一点。你恢复了控制,我‘休息好了’。我们要让浮家知道,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江落尘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他重新戴上止咬器,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

莫纵春也整理好头发,确保标记被完全遮住。

然后,两人并肩走向门口。

江落尘打开门锁,推开厚重的木门。

宴会厅的光线和喧嚣再次涌来,但这一次,莫纵春感觉完全不同了。

她能闻到所有的信息素——各种alpha的,beta的,omega的。

但更重要的是,她能闻到江落尘的血腥味,深深烙印在她的腺体里,成为她存在的一部分。

而她自己的血腥甜桃味,也在空气中弥散,与他的信息素交织,形成一个私密而强大的气场。

周围的人看向他们,眼神各异。

但这一次,莫纵春不再在乎那些目光。

因为她有江落尘。

因为江落尘有她。

因为他们刚刚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并且以最不可能的方式幸存下来。

因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因为他们证明了,爱可以打破所有规则,所有界限,所有不可能。

两人手牵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真正地手牵手——走向宴会厅中央。

浮铭正在那里,看到他们时,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惊讶和...失望?

江落尘和莫纵春在他面前停下。

“浮先生,”江落尘开口,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刃,“感谢您的款待。苹果酒很有特色,我会记住这个味道。”

浮铭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江少爷喜欢就好。莫小姐看起来也好多了。”

“是的。”莫纵春微笑,雾灰色的眼睛直视他,“多亏江少爷照顾。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控制局面。”

双关语,两人都懂。

浮铭的眼神暗了暗,但语气依然温和:“那就好。慈善拍卖即将开始,两位不妨看看,也许有感兴趣的拍品。”

“我们会的。”江落尘说,然后牵着莫纵春的手,转身离开。

他们走向拍卖区,背影挺拔,姿态优雅,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们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们的信息素在激烈交融。

血腥甜桃味。

一个bug的bug,一个奇迹的证明,一个爱的印记。

晚宴还在继续,音乐还在演奏,人们还在交谈。

但在那个角落里,两个刚刚创造了不可能的人,手牵着手,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所有挑战。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们分开。

因为他们选择了彼此。

然后他们证明了,这个选择,可以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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