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来访后的第七日，玉京山迎来了难得的宁静。
楚兮难得清闲，突发奇想，决定亲自下厨做点心。
这个念头源于昨日饕餮的一句嘀咕：“山主，凤璃姐姐说人族会做一种叫‘桂花糕’的东西，甜甜的，软软的，听起来好好吃……”
楚兮当时没说什么，但心里记下了。
他虽无敌，虽容颜绝世，虽被洪荒大佬们猜来猜去，但在系统灌输的现代记忆深处，还保留着一些关于“家”的模糊印象——其中就包括母亲做的点心。
“系统，兑换‘先天灵厨’技能，以及配套食材。”
【兑换成功。扣除3000点。附赠《洪荒点心大全》玉简一枚。】
楚兮捏着玉简，站在院中新建的露天灶台前，陷入了沉思。
灶台是用法术临时搭建的，白玉为基，南明离火为源，玄阴真水凝成的冰柜里摆满了各种灵材：昆仑雪莲磨的粉，不周山灵泉凝的露，扶桑木结的蜜，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灵果仙草。
幼兽们围在远处，好奇张望。
“山主要做饭？”白虎瞪大眼睛，“他会吗？”
“山主什么都会！”朱雀盲目崇拜。
“可是……”穷奇犹豫，“上次山主想修桃树，结果把树修成了三头六臂，现在那棵树每天晚上都在跳舞……”
楚兮听到了，额角一跳。
【那次是意外！】
【系统给的《灵植修剪术》配图有问题，能怪我吗？】
【再说了，那棵三头六臂桃树现在不是活得挺好？还能帮忙看门……】
他清了清嗓子：“今天做‘混沌灵晶糕’和‘四象酥饼’，谁捣乱，谁没得吃。”
幼兽们立刻正襟危坐，眼巴巴看着。
楚兮按照玉简上的步骤，先取昆仑雪莲粉，以不周山灵泉和面。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揉面时动作行云流水，玄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如玉手腕，竟有种别样的烟火气。
凤璃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看得有些发怔——这位平日清冷如仙的山主，此刻在灶台前忙碌的模样，竟有种奇异的亲切感。
“火小些。”楚兮对朱雀说。
朱雀连忙控制南明离火，将火焰压到温吞状态。
“水凝冰。”楚兮又对玄武说。
玄武吐出一口玄阴真水，在特制模具中凝成晶莹冰盏。
面团在楚兮手中渐渐成型，他加入扶桑蜜，又撒入碾碎的灵晶粉。这些步骤看似简单，实则每一分力道、每一瞬时机都需精确把控——好在有“先天灵厨”技能加持，倒也顺利。
就在这时，山门外传来熟悉的咆哮声：
“楚兮！开门！本座又来了！”
是共工。
楚兮手一顿，面团差点掉地上。
【这水神怎么又来了？】
【不是刚跟祝融打完架吗？又来蹭饭？】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做点心？】
幼兽们已经兴奋起来。
“是共工大神！”
“他又和祝融大神吵架了吗？”
“这次会不会带鱼来？”
楚兮无奈，挥手打开护山大阵。
共工大步走进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脸上却带着笑：“楚道友，本座路过，闻到香味，就……咳咳，顺便来看看你家这些小崽子。”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一个身高不足三尺，虎头虎脑的小娃娃，穿着水蓝色肚兜，头顶长着两只嫩角，怯生生地抓着共工的裤腿。
“这是？”楚兮挑眉。
“我儿子，”共工大大咧咧道，“叫共小工。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共小工探出头，看到满院子奇形怪状的幼兽，眼睛一亮，又看到楚兮，呆住了。
“爹……”他扯扯共工裤腿，“这个姐姐好好看……”
楚兮：“……”
共工哈哈大笑：“什么姐姐！这是楚兮叔叔！玉京山主！快叫人！”
共小工犹豫了下，小声道：“楚兮哥哥……”
楚兮揉了揉眉心，放弃纠正：“进来吧，正好在做点心。”
共工眼睛一亮，拉着儿子就坐到灶台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半成品灵晶糕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更亮了：“好吃！楚道友，你这手艺，比西王母那儿的瑶池宴还强！”
“那是还没蒸熟的生面。”楚兮淡淡道。
共工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咽下去：“……生面也挺有嚼劲。”
众兽憋笑。
楚兮继续做点心。有了共工这个活宝加入，气氛热闹了许多。
共小工很快和幼兽们玩到一起——主要是被幼兽们围观。毕竟这是它们第一次见到“水神之子”，好奇得很。
“你头上为什么长角？”白虎问。
“我爹说我是龙族混血，”共小工老实回答，“但我娘是谁，爹不肯说。”
“你能控水吗？”玄武很感兴趣。
“能一点，”共小工伸手，掌心凝出一小团水球，“但没我爹厉害。”
正聊着，灶台那边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众兽转头，只见蒸笼里冒出一股七彩烟雾，烟雾中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
“成了？”共工凑过去。
楚兮掀开蒸笼——云雾缭绕中，十二枚晶莹剔透的灵晶糕静静躺着，每枚糕体都流转着混沌气息，表面天然形成四象纹路，还有道韵隐现。
“哇——”众兽齐声惊叹。
“先别急，”楚兮又打开烤炉，取出四象酥饼——那是用四种不同属性灵材制成的酥饼，青龙纹的翠绿，白虎纹的银白，朱雀纹的赤红，玄武纹的玄黑，香气扑鼻。
点心摆上石桌，楚兮还给每只兽倒了杯“悟道茶”——虽然对它们来说就是好喝的甜水。
“开动吧。”
话音未落，饕餮已经扑了上去——但被楚兮一个眼神定在半空。
“按规矩，一人一块，细嚼慢咽。”
饕餮委屈地落地，乖乖排队。
点心入口，众兽眼睛都亮了。
灵晶糕入口即化，化作温润灵气滋养全身；四象酥饼酥脆香甜，各自属性与食用者隐隐共鸣。
就连共工这种吃过无数琼浆玉液的大神，都忍不住赞叹：“楚道友，你这手艺，不开个仙宴可惜了！”
楚兮自己也尝了一块，暗自点头。
【系统出品，果然精品。】
【不过……这灵晶糕里怎么有龙吟声？】
【该不会是用了带龙族气息的灵材吧？】
他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加了点“龙血草”——那是上次凤璃从战场边缘捡回来的。
正想着，异变突生。
白虎吃了白虎纹酥饼后，浑身雷电“噼啪”作响，竟在空中凝成一只雷霆白虎虚影，仰天长啸！
朱雀吃了朱雀纹酥饼，南明离火冲天而起，化作火凤翱翔！
玄武、青龙(幼兽形态)也都各自显现异象。
最离谱的是饕餮——它吃了灵晶糕后，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饕餮虚影，那张巨嘴一张，差点把共小工吓哭。
“这……”共工目瞪口呆，“楚道友，你这点心……”
“加了点料，”楚兮面不改色，“有助于激发血脉潜能。”
其实是意外。
但山主不会承认。
幼兽们却兴奋极了，纷纷要求再来一块。
楚兮板着脸：“一天只能吃一块，多了消化不良。”
共工咂咂嘴，凑过来小声道：“楚道友，商量个事——你这点心，能不能卖我点？我拿宝贝换！”
“不卖，”楚兮拒绝得干脆，“只做给自家崽子吃。”
共工不死心：“那……我用情报换！关于巫族的！”
楚兮动作一顿：“巫族？”
“对，”共工压低声音，“帝江那家伙，最近在联络各部落，似乎要搞什么大动作。还有后土，她最近总往血海跑，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楚兮听着，心中思绪翻涌。
【巫族要崛起了？】
【算算时间，确实快到巫妖量劫了。】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安静养崽等任务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情报不错，但点心还是不给。”
共工垮下脸。
楚兮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清心甘露’，可平心静气，对水属修行有益。送你儿子吧。”
共工接过，眉开眼笑：“谢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共小工离开——走前还顺走了两块没吃完的酥饼。
送走共工，玉京山恢复了平静。
但点心的影响还在持续。
接下来的三天，幼兽们个个精力旺盛，血脉之力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尤其是饕餮，它的吞噬之力控制得越发精准，已经能做到“只吸鱼刺，留鱼肉完整”了——虽然鱼肉会被吸力震成肉泥，但至少没吞下去。
楚兮看着这些变化，若有所思。
或许……偶尔做点好吃的，也不错。
第四天，他正在研究新点心“混沌青莲羹”的食谱，忽然感应到护山大阵传来熟悉的波动。
不是攻击，也不是拜访。
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楚兮神识扫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山门外徘徊。
是凤璃的三姐——或者说，是她的残魂。
那日龙汉初劫，凤璃的三姐自爆内丹，形神俱灭。但此刻，却有一缕极淡的残魂飘到玉京山外，似乎被某种气息吸引。
楚兮看向院中正教导朱雀控火的凤璃，叹了口气。
【麻烦来了。】
【残魂归乡，这是凤凰一族的本能。】
【但这残魂太弱，一碰就散，救不了啊……】
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山门。
那缕残魂飘飘荡荡进来，径直飞向凤璃。
凤璃似有所感，转身，看到那缕残魂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三姐……”
残魂围绕她飞舞三圈，最后化作一点灵光，没入她眉间。
凤璃闭目，良久，睁眼时眼中悲伤与释然交织。
“她最后的心念是……让我好好活着。”凤璃声音哽咽，“还说……凤凰一族没有灭，还有我，还有这些小家伙。”
她看向幼兽们，眼中泛起温柔。
楚兮点头：“记住这话。”
他转身回屋，留下凤璃和幼兽们。
当天晚上，楚兮在系统日志里记录：
【今日做点心，意外激发幼兽血脉。】
【共工来访，透露巫族动向。】
【凤璃三姐残魂归乡，执念已了。】
【另：共小工那孩子挺可爱，就是太皮，差点把玄武的壳当滑梯。】
合上日志，他看向窗外。
月色如水，院中幼兽们挤在一起睡着了，凤璃坐在桃树下，仰头望月，神色宁静。
楚兮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他在这一千万年里，最值得珍惜的时光。
至于巫妖量劫，至于诸天万界，至于那999个徒弟……
还早呢。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毕竟，养崽这种事，急不得。
尤其是养一群能翻天覆地的崽。
“山主……”窗外传来饕餮的梦呓，“点心……再来一块……”
楚兮失笑。
明天，或许该试试新点心了。
就叫……“如意糕”吧。
吃了能心想事成的那种。
虽然大概率又会引发异象。
但，管他呢。
玉京山的日子，就要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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