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的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瞪着院门方向，深吸一口气，心里疯狂吐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昨天祝融共工，今天女娲，明天是不是盘古也要来串门？！】

【我这儿是动物园还是洪荒名人堂啊？！】

“山主？”饕餮好奇地歪头，“女娲是谁呀？”

“一个……很厉害的大神。”楚兮挥手清理了碎片，“你们待会儿都给我规矩点，听见没？”

“哦——”幼兽们拖长声音，眼睛却亮晶晶的——又有新客人了！

楚兮整理了一下表情，推开院门。

门外，一位人首蛇身、身披七彩霞衣的女子静静悬浮。她面容温婉，眼中却蕴藏造化玄机，下半身的蛇尾鳞片细密，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

“女娲道友，”楚兮拱手，“稀客啊。”

“楚兮道友，”女娲还礼，目光却已越过他，落在院子里那一群探头探脑的小家伙身上，“听闻道友这里养了些……有趣的生灵，特来一观。”

她说话时，蛇尾轻轻摆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晕。

楚兮侧身：“请进。”

女娲游入院中——是的，游，她的蛇尾移动起来优雅而流畅。

一瞬间，十三双眼睛全盯在了那条尾巴上。

“哇……”朱雀小声惊叹，“好漂亮的尾巴！”

“鳞片会发光诶！”白虎眼睛发亮。

“看起来滑溜溜的……”混沌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被楚兮一个眼神制止。

女娲似乎习惯了这种目光，并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幼兽们。

“果然是饕餮、穷奇、白虎、朱雀、玄武……”她一一辨认，“道友从何处寻来这么多上古神兽凶兽幼体？”

“捡的。”楚兮熟练地重复这个万能答案。

女娲看他一眼，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玄武身上，尤其是那小龟蛇一体的形态。

“有趣，”女娲轻笑，“与我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玄武害羞地把头缩进壳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道友今日来访，不只是为了看它们吧？”楚兮请女娲在桃树下的石凳坐下——当然，石凳被他瞬间改造成了适合蛇尾的弧形。

女娲优雅地盘尾而坐：“确实有事。昨日不周山方向有异动，我感应到道友的气息，还有……”

她看向幼兽们：“这些小生灵弄出的动静不小。”

楚兮嘴角微抽：“它们……调皮了点。”

“何止调皮，”女娲似笑非笑，“共工的水晶石，祝融的火源，都敢动。”

幼兽们集体低头装乖。

“不过我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女娲正色道，“道友可知，不周山地底有什么？”

来了！楚兮心里一紧。

昨天饕餮说地底有东西在动，他就预感要出事。

“愿闻其详。”

女娲抬手，在空中划出一幅光影图景——正是不周山地底的景象。层层岩石之下，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中……

“蛋？”楚兮眯起眼睛。

那是一颗颗半人高的巨蛋，数量足有上百，蛋壳上布满天然道纹，散发着古老而蛮荒的气息。

“这是上古凶兽‘地龙’的卵，”女娲解释，“地龙一族沉睡地底百万年，本该再有万年才会孵化。但昨日祝融共工打架，加上……”

她看了一眼饕餮：“某些吞噬之力触及地脉，提前激活了这些卵。”

饕餮缩了缩脖子。

“地龙孵化会引发大规模地动，”女娲继续说，“不周山乃天柱，若受影响，恐酿大祸。”

楚兮懂了：“所以道友是想……”

“我欲将这些卵移至安全之处，”女娲说，“但地龙卵极重，且需特殊环境维持生机。听闻道友有袖里乾坤之能，特来请道友相助。”

楚兮还没说话，幼兽们先炸了。

“地龙？好吃吗？”饕餮流口水。

“蛋能不能孵出小龙？”朱雀好奇。

“它们也会长尾巴吗？”白虎盯着女娲的尾巴，又看看那些卵。

楚兮扶额：“都闭嘴。”

他看向女娲：“此事不难，但我有个条件。”

“道友请讲。”

“这些小家伙昨天闯祸，本就要受罚，”楚兮指了指幼兽们，“搬运地龙卵的活，让它们干。”

女娲愣了：“它们……能行吗？”

“修炼了好几天控制力，该实践了。”楚兮露出“和善”的笑容，“谁摔破一颗蛋，谁就一个月没零食。”

“啊？！”幼兽们哀嚎。

但楚兮不为所动。

一刻钟后，不周山地底。

楚兮和女娲悬浮在半空，看着下面忙活的幼兽们。

每只兽都被分配了任务：饕餮用吞噬之力托起三颗卵，必须保持绝对平稳；白虎用雷电编织防护网，防止卵受震荡；朱雀用火焰维持温度；玄武用玄阴真水保持湿度；穷奇用风刃切开通道……

其他兽各司其职。

“轻点！轻点！”楚兮在上面指挥，“饕餮！你托的是蛋不是石头！温柔！”

“我很温柔了！”饕餮委屈，嘴巴闭得紧紧的——它生怕一不小心把蛋吞了。

女娲看得有趣：“道友训练有方。”

“都是被逼的，”楚兮叹气，“不管严点，它们能把天捅破。”

正说着，下面出了状况。

梼杌背上的骨刺不小心蹭到了一颗卵，蛋壳发出“咔嚓”轻响。

所有兽僵住了。

梼杌吓得脸都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兮瞬移下去，检查蛋壳——还好，只是最外层有一点裂痕，不影响孵化。

他瞪了梼杌一眼：“扣三天零食。”

梼杌垂头丧气。

其他兽更加小心了。

搬运工作进行了一个时辰，总算把一百多颗地龙卵全部安全移出，安置在女娲开辟的一处秘境中。

幼兽们累瘫在地，但居然……挺有成就感？

“我们搬了这么多蛋！”白虎兴奋地说。

“没摔破！”朱雀骄傲地挺胸——虽然它只负责供暖。

女娲看着这群小家伙，眼中闪过思索。

“道友，”她忽然说，“我观这些小生灵虽然调皮，却颇有灵性。且它们属性各异，若能调和共济，未来或有大造化。”

楚兮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天天教它们控制力量。”

女娲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十三枚七彩鳞片。

“此乃我褪下的本命鳞片，蕴含造化生机，”她将鳞片递给楚兮，“赠予它们，可助它们调和体内力量，减少冲突。”

楚兮接过——入手温润，确实蕴含庞大生机。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先天造化本源，可兑换100万点】

他手一抖，赶紧握紧。

好家伙，女娲出手真大方。

“多谢道友，”楚兮认真道谢，“我也有一物相赠。”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只玉盒，打开后，里面是十三颗“混沌息壤”——这是系统商城里“洪荒土特产”栏最贵的东西之一，一颗就要五万点。

女娲眼睛一亮：“混沌息壤！我寻此物许久，正可用于造化之道！”

她接过玉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道友此礼太重了。”

“礼尚往来。”楚兮微笑。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这时，幼兽们围了过来。

“山主山主，”饕餮眼巴巴看着那些鳞片，“这个……好吃吗？”

楚兮：“……这是戴的，不是吃的！”

女娲忍俊不禁。

她招手让幼兽们靠近，亲手为每只兽戴上一枚鳞片——鳞片自动贴合，化作一道七彩纹路隐入皮肤。

“此鳞会随你们成长而成长，”女娲温声说，“若遇危机，可护你们一命。”

“谢谢女娲娘娘！”幼兽们齐声道谢——楚兮教过它们礼貌。

女娲又待了片刻，与楚兮论道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送走女娲，楚兮回到院子，看着那群兴奋讨论鳞片的小家伙，内心复杂。

【女娲的本命鳞片……这因果结大了。】

【不过混沌息壤也不差，算是等价交换。】

【等等，女娲要混沌息壤干什么？该不会是……】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造人。

女娲造人需要混沌息壤？

楚兮挠头。算了，反正东西给了，怎么用是人家的事。

“山主山主！”白虎忽然问，“女娲娘娘的尾巴那么长，她睡觉的时候怎么盘啊？”

楚兮：“……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可是我想知道，”朱雀也说，“她的鳞片会不会掉？掉了能捡吗？”

“掉了我能捡来吃吗？”饕餮的关注点永远在吃上。

楚兮深吸一口气：“全体，今天加练两个时辰。我看你们还是太闲了。”

“啊——”

哀嚎声再次响彻玉京山。

夜晚，楚兮躺在屋顶看星星。

幼兽们挤在他旁边——今天它们也累了，难得安静。

“山主，”饕餮忽然小声说，“我们今天……算不算做了件好事？”

楚兮挑眉：“怎么这么问？”

“就是……搬那些蛋，救了地龙，也救了不周山，”饕餮说，“虽然是被罚的，但感觉……还不错？”

其他兽也点头。

楚兮笑了，揉了揉饕餮的脑袋：“算。所以明天零食恢复。”

“耶！”众兽欢呼。

月光下，它们身上的七彩纹路微微发亮，那是女娲的祝福。

玉京山动物园的故事，明天还会继续。

但愿明天……别再有大神来访了。

楚兮默默祈祷。

然而，他的祈祷再次落空。

因为三天后，一只青鸟衔来玉简：

“西王母邀楚兮道友携‘珍奇异兽’赴瑶池宴。”

楚兮捏着玉简，看着院子里又因为抢零食打起来的幼兽们。

“……我能不能装病？”

显然不能。

新的麻烦，已经在路上了。

玉京山动物园·女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