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的第三天，楚兮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群小家伙的力量增长得太快了。
饕餮的饭量已经从每天三碗兽粮涨到了五碗；白虎的雷电已经开始波及方圆十丈；朱雀的南明离火偶尔会失控自燃；就连最懒的混沌，体型都比刚来时大了一圈。
“不能这么下去了，”楚兮看着院子里又在打闹的幼兽们，喃喃自语，“得教它们控制力量。”
否则，玉京山迟早被拆了。
当天下午，楚兮把所有幼兽召集到山腰的“演武坪”——这是他用系统点数开辟的一片空地，四周有加固阵法，专门用来训练。
“从今天开始，”楚兮站在十三双好奇的眼睛前，“每天下午修炼两个时辰。”
“修炼？”饕餮歪着脑袋，“是要学打架吗？”
“是学控制。”楚兮纠正，“控制你们的力量，而不是滥用。”
他先走到白虎面前：“你，雷电之力。”
白虎骄傲地仰头，浑身“噼啪”作响，电光四射。
“现在，”楚兮指向演武坪东侧的一排铜人靶，“用最小的雷电，打中最左边那个靶子的眉心。”
“简单！”白虎自信满满。
它凝神聚气，然后——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劈了出去。
“轰！”
不仅命中了目标，还把铜人靶、靶子后的岩石、岩石后的三棵树一起劈成了焦炭。
白虎愣住了。
其他幼兽发出了“哇”的惊叹。
楚兮面无表情：“最小的雷电。”
“我……我控制了呀……”白虎委屈地说，“平时我能劈更粗的……”
“再来，”楚兮挥手，被摧毁的铜人靶和岩石树木瞬间恢复如初，“直到你能放出一道只烧焦靶子眉心、不伤及其他任何东西的雷电为止。”
白虎苦着脸开始练习。
接下来是朱雀。
“你的火焰温度太高，”楚兮说，“试着凝聚一团火，只加热这杯水到温热，不烧开，也不烧干。”
他放了一杯水在石台上。
朱雀小心翼翼吐出一小团火焰。
“滋——”
水杯瞬间气化，石台熔出一个洞。
“太热了！”朱雀惊慌地说。
“继续。”楚兮又放上一杯水。
饕餮的任务看起来最简单：“用你的吞噬之力，只吸走这片树叶上的露珠，不伤害叶子。”
结果第一片叶子连着整根树枝一起进了饕餮的肚子。
穷奇被要求用风刃雕刻一块豆腐——豆腐变成了豆腐渣。
玄武要凝聚一滴“玄阴真水”冻住一只飞舞的蝴蝶，结果冻住了方圆三丈的所有东西，包括在旁边偷看的梼杌。
“梼杌变成冰雕了！”诸犍惊呼。
楚兮叹了口气，把梼杌从冰里救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演武坪上一片狼藉。
焦黑的坑洞，熔化的岩石，散落的冰碴，被吞噬了一半的靶子，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痕迹。
幼兽们累得气喘吁吁，却几乎没有成功完成任何一个任务。
“太难了……”饕餮趴在地上，“我就想吃东西，为什么要控制吞噬之力啊……”
“我也不想控制火焰，”朱雀羽毛都耷拉下来，“烧起来多痛快……”
楚兮看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小家伙，知道硬来不行。
他想了想，从系统商城兑换了十三枚“同心玉符”。
“这是辅助法器，”他将玉符分给每只兽，“戴在身上，能帮你们感知力量的细微变化。”
然后，他换了一种方法。
“饕餮，”他说，“想象你面前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兽粮，但你只能吃一粒，而且要吃得优雅。”
饕餮眼睛亮了：“这个我能行！”
它戴上玉符，集中精神，果然，吞噬之力变得可控了许多。
“白虎，想象你需要用雷电点亮一盏灯，而不是劈开一座山。”
“朱雀，你要用火焰温暖一只刚出生的雏鸟，而不是焚烧敌人。”
“玄武，你要用玄阴真水做一碗冰沙，而不是冰封江河。”
用它们能理解的比喻，效果立竿见影。
又一个时辰后，虽然离完美控制还很远，但至少有了进步。
白虎终于放出了一道细如发丝的雷电，精准地点亮了铜人靶眉心的宝石——虽然宝石还是裂了，但没碎。
朱雀成功让一杯水变得温热——虽然只维持了三息时间水就凉了，但没烧开。
饕餮吸走了叶子上的露珠——虽然叶子边缘有点破损，但大体完整。
“很好，”楚兮难得表扬，“第一天，有这个程度不错了。”
幼兽们顿时精神一振。
“山主山主！我明天能做得更好！”白虎兴奋地甩尾巴。
“我也是！”朱雀扑腾翅膀。
“我要学怎么只吃鱼骨头，把鱼肉留给我自己！”饕餮有了新目标。
楚兮：“……那个没必要学。”
修炼结束，按照惯例是自由活动时间。
但今天，幼兽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去玩耍，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修炼心得。
“我发现，”白虎对朱雀说，“雷电不是越粗越好。细一点，反而更容易控制方向。”
“火焰也是，”朱雀点头，“温度低一点，就能持续更久。”
饕餮和穷奇在研究如何协作：“我用吞噬之力吸住鱼，你用风刃切掉鱼头，这样我们就能一人一半了！”
“好主意！”
楚兮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
孺子可教。
然而，他低估了这群小家伙的“举一反三”能力。
当天晚上，楚兮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吵醒。
他悄声走出屋子，看到院子里——
十三只幼兽围成一圈，中间摆着一个玉盘，盘子里放着楚兮晚饭时吃剩的半块“灵晶糕”。
“我赌我能用雷电劈掉糕上的芝麻，不伤到糕体！”白虎小声说。
“我赌我能用火焰融化表面的糖霜，不烧到里面！”朱雀也不甘示弱。
“我赌我能只吸走糕里的灵气，留下实物！”饕餮跃跃欲试。
其他兽纷纷下注——用它们珍藏的小石头、亮晶晶的鱼鳞、漂亮的羽毛做赌注。
楚兮又好气又好笑。
他轻咳一声。
幼兽们瞬间僵住，齐刷刷回头，看到月光下楚兮似笑非笑的脸。
“山、山主……”饕餮试图把赌注藏到身后，“我们……我们在做控制力练习！”
“用我的点心练习？”楚挑眉。
“我们错了……”众兽低头。
楚兮走到玉盘前，拿起那半块灵晶糕。
“既然要练习，”他说，“那就来点实际的。”
他挥手，十三块一模一样的灵晶糕出现在每只兽面前。
“用你们今天学到的控制力，把糕分成大小完全相等的两份。谁分得最均匀，奖励三袋焦糖味混沌结晶。”
幼兽们眼睛亮了。
然而这个任务比白天更难——灵晶糕质地脆弱，用力稍大就会碎；而且必须用各自的能力来分，不能用爪子撕。
一时间，院子里各种光芒闪烁。
雷电小心切割，火焰温柔炙烤，吞噬之力谨慎吸取，风刃轻柔划过……
一炷香后，结果出炉。
最均匀的是玄武——它用玄阴真水冻住灵晶糕，然后轻轻一敲，裂成了几乎相等的两半。
其次是混沌——它把自己摊成薄膜，从糕中间缓缓渗透过去，自然分开。
最差的是饕餮——它试图用吞噬之力吸走一半，结果没控制好，整块糕都进了肚子。
“山主……我还能再试一次吗？”饕餮眼巴巴地问。
楚兮失笑，又给了它一块。
第二次，饕餮成功了——虽然两块大小还是有细微差别，但至少没全吃掉。
“进步很大，”楚兮兑现承诺，给了玄武三袋零食，也给其他兽各一袋作为参与奖，“记住，控制力量不是限制你们，而是让你们更自由。”
“更自由？”白虎不解。
“比如，”楚兮说，“如果你能精准控制雷电，以后想给朱雀的羽毛做造型，就不会把它电焦。”
朱雀惊恐地捂住自己的羽毛。
“如果你能控制火焰温度，”楚兮看向朱雀，“以后冬天就能给大家取暖，而不是把窝烧了。”
“如果你能控制吞噬之力，”楚兮最后看向饕餮，“以后吃东西就能只吃最好的部分，而不是连盘子一起吞。”
幼兽们若有所思。
那一夜，楚兮屋外的讨论声持续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楚兮推开房门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院子里，十三块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的石头整整齐齐摆成一排。
每块石头上，都用不同的力量刻着两个字：山主。
有用雷电烧灼出的，有用火焰熔刻的，有用风刃切割的，甚至还有用吞噬之力蚀刻的——虽然那个最浅，几乎看不清。
而在石阵旁边，幼兽们挤在一起睡着了。
显然，它们练习了一整夜。
楚兮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然后他轻轻挥手，给每只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灵气毯。
朝阳升起，晨光照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上。
楚兮忽然觉得，或许某一天，这群小麻烦精真能成为名震洪荒的存在。
不过在那之前……
“山主！”饕餮突然在梦里大喊，“这块糕是我的！不准抢！”
楚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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