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捕头将刘七提起来,押到一旁柱子边拴好。这才俯身,仔细查看地上散落的几件冥器,尤其是其中一块半截的玉佩。他看着那玉佩的纹路,手指微微颤抖。
果子狸(小心地凑近)
果子狸谢捕头,这些……就是景安侯墓里的东西?
谢捕头(拿起那半截玉佩,声音低沉)
谢捕头嗯。这玉佩……是当年师父追查此案时,根据线报绘下的图样中的一件。师父说,这玉佩可能关系到一个墓室机关的秘密……他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才独自去义庄探查,结果……
谢捕头(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被捆在柱子边的刘七,听到这里,忽然发出几声怪异的低笑。
刘七(阴阳怪气)谢大捕头,追了十年,就为了给你那死鬼师父报仇?
刘七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当年,可不是单纯为了查案才去那义庄的。
谢捕头(倏地睁开眼,目光如刀射向刘七)
谢捕头什么意思?
刘七(似乎破罐子破摔,也似乎带着某种扭曲的快意)
刘七十年前,景安侯墓里的好东西,可不止这些明器。
刘七传说有一份前朝秘藏图,随着景安侯陪葬了。
刘七你师父……嘿嘿,他私下查这个案子那么起劲,真就全是出于公心?
刘七没准儿,他也对那秘藏图动了心思呢!
刘七不然,他干嘛独自行动,不带上你们这些徒弟?
刘七说不定,我们当时在义庄,不是巧遇,而是……他也在找那样东西!我们动手,不过是黑吃黑!
谢捕头住口!
谢捕头怒喝,一步跨到刘七面前,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谢捕头我师父一生清廉正直,岂容你这种宵小污蔑!
刘七(被他的气势所慑,缩了缩脖子,但嘴上仍不服软)
刘七这十年,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死得那么‘巧合’?
谢捕头的手握紧了刀柄,指节捏得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师父是他十年来的精神支柱,是他追凶的动力,如今却被凶手如此诋毁,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就在这时,秦婆婆慢慢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激动难抑的谢捕头,又看了一眼眼神闪烁、隐含挑拨的刘七,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有种让人心神一定的力量。
秦香谢捕头,老婆子多句嘴。
秦香这人已是瓮中之鳖,他说的话,无非是想乱你心神,寻机脱身,或者……让你心里不好过。
秦香你追了他十年,是因为信你师父的为人,信他未尽之事必是正义之事。
秦香若此刻因这贼囚几句话就动摇,岂不正中他下怀?反而辜负了你师父的栽培,和你这十年的坚持。
谢捕头浑身一震,如遭当头棒喝。他猛地回头看向秦婆婆。
秦香(继续缓缓道)
秦香老婆子在这客栈几十年,见过的人多了。
秦香有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藏着鬼;有些人,看起来凶,心里却守着线。
秦香你师父是哪种人,你这做徒弟的,应该比这贼囚清楚。
秦香他说你师父有私心,证据呢?就凭他一张嘴?
秦香那你师父十年饮恨,你十年追索,又算什么?
秦香有些事,不用别人告诉你,得你自己心里明白。
谢捕头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清明和痛楚。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刀柄,转过身,不再看刘七,而是对着秦婆婆,深深一揖。
谢捕头多谢掌柜的点醒。是我……一时激愤,失了方寸。
他又走到那半截玉佩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忽然道
谢捕头这玉佩的断裂口很新,像是最近才摔碎的。
谢捕头刘七,另一截在哪里?
谢捕头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秘藏图,又在哪里?
刘七(见挑拨不成,脸色更加灰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刘七不知道。
谢捕头(也不逼问,只是冷静道)
谢捕头无妨。押你回府衙,自有法子让你开口。
谢捕头十年前我师父的案子,景安侯墓的案子,还有你身上的其他案子,都会一并清算。
这时,李三粗端了一碗水过来,递给谢捕头
李三粗谢捕头,喝口水,顺顺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李三粗你师父要是知道你十年不放弃,今天终于逮住了这祸害,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王二牛(也憨憨地点头)
王二牛对!谢捕头,你是好样的!
果子狸(看着谢捕头虽然疲惫却重新变得坚定挺拔的背影,又看看地上那半截玉佩,忍不住轻声问)
果子狸谢捕头,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谢捕头(喝了口水,将玉佩小心包好)
谢捕头今夜我先在此看住他。明日一早,就去镇上寻驿卒,通知衙门派人来押解。
谢捕头十年……总算有个交代了。
谢捕头(他顿了顿,看向客栈里的众人,冷硬的脸上再次露出那丝极淡却真实的温和)
谢捕头也多谢诸位,今夜相助之情,谢某铭记。
秦香客气了。房间给你留着,需要什么尽管说。
秦香二牛,三粗,去给谢捕头弄点实在的宵夜。狸娃子,帮忙照看着点。
长夜漫漫,但客栈里的灯火温暖地亮着。
捕头坐在离刘七不远不近的地方,慢慢吃着李三粗特意做的、加了鸡蛋的汤饼。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门外沉沉的夜色,又落回手中那半截冰凉的玉佩上,眼神复杂,但最初的激荡已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坚定与释然。
果子狸在一旁悄悄看着,他想,谢捕头这十年的路,一定很长,很苦。
但今晚,在这间小小的客栈里,在抓住仇敌的时刻,在有人理解和支持的时刻,那些苦,似乎也化开了一点。
这或许就是师父说的,江湖中冷硬之下,总会遇到的些许温暖吧。
【第四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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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写完了,感觉和我的设想写的不一样,可能是我文采不太行吧ε=(´ο`*)))唉